李御史不敢光明正大抬头直视天颜,只能用有限的视角去观察南枝的神色,心中不详的预感却愈加严重。

“哦?既然如此,李爱卿就请吧。”南枝没有半分动摇,他知道这一次他一旦表现出让世家看到机会的瞬间,定然就会缠上数不清的麻烦。

好不容易勉强老实的世家,也会再次蠢蠢欲动。

他可知道,这些人还私下去找了他的几位异母兄长。

什么心思不言而喻,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软弱的一面,即便这人成为世家牺牲品,真的在朝堂上死谏,他也不会后退半步。

“什、什么?”李御史骇然,几乎顾不上不可直视圣颜的规矩,直接抬头望向端坐于高位的新帝。

南枝满不在乎的又换了只手,撑着脑袋看向惊讶的御史。

“看来爱卿没有听清朕的话,不是要以死明志吗?还不快点?莫不是要欺君?”南枝危险的眯起双眼,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看着这个堪称明媚的笑容,说要死谏的李御史却直接瘫软在地。

整个人如同穿着单衣被扔到三九寒冬的湖面,脚下是欲碎的冰面,身处冰冷的寒风之中,进退两难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看着瘫软在地的李御史,南枝并没有因此就放过对方,他现在的身份是皇帝,不能像过去那样一直仁慈处理事情。

伴读暗藏眼底担忧神色,此时的南枝确实表现出皇帝该有的气场,甚至可以说从太子到皇帝的过渡,南枝没有任何不适,极快适应了皇帝这个身份。

可南枝做的越好,顾清晏就越心疼,对于南枝想要出海这件事就越赞同。

或许离开盛京,四处游历才是能够让曾经的小皇子,如今的新帝放松下来的唯一途径。

想要离开盛京的南枝,并非想要逃避责任,而是想要寻找能够让大夏变得更好的未来。

如果要说没有先例,先例还没有太上皇健在,仁安帝眼下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况且南枝也不是没有针对他离京之后,安排相应的应对措施。

瘫软在地的李御史根本没想到新帝竟然让他来真的,一下子六神无主,他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不代表他真愿意死谏!

求助的目光环视一圈,接收到他求助目光的,不是闪躲就是在看热闹,根本没人愿意替他解围。

“怎么?是嫌其他人将柱子挡住不能撞?不方便效仿先贤?还不快给李爱卿让位置!”南枝假模假样的呵斥了几句看热闹的朝臣。

这些人立马会意,纷纷开始告罪,将殿上离李御史最近的那根柱子让出来,确保他与柱子之间没有任何障碍物。

甚至还有故作体贴的

“李大人,请吧。”

被新帝不着痕迹逼上死路的李御史明白,眼前这位小皇帝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摆弄的,这位比仁安帝要难缠得多。

就在李御史被架到不得不去往柱子上撞时,这位并没有多少勇气的李大人朝着世家群臣看了一眼,最后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这时南枝又开口:“爱卿想要青史留名,朕就偏偏要你遗臭万年!效仿先贤撞柱?咱们就来看看你能不能成新贤!”

这话彻底击垮李御史的心理防线,失去最后硬着头皮要去撞柱的勇气,就像是南枝所说,只要他想,那么这就只会是场闹剧。

“是臣之过,请陛下责罚。”李御史跪下请罪时,就知道他成不了千古佳话,也担不起千古骂名。

处理完出头鸟后,南枝看向那些三缄其口老实下来的世家露出满意的笑容。

“既然无人反对,那就由太上皇监国,贤王辅政,都退下吧。”南枝表现出来的强势就不是商量的态度,而是不容置疑的通知。

等到南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