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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承煜也跟着看向那鸟巢, 没看出其中玄机, 就又把目光落到他的反派从哪个角度看都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

落日余晖从琉璃瓦上反射出来,晃得他有些看不清,心头跟着莫名升起恐慌——好像稍不留神南荣宸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他迫切地开口,“臣弟和母妃谢过王兄。”

可南荣宸没理他,只是将手指贴在唇上,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走下流芳亭的几节石阶, 朝着裴濯的方向而去。

他没心思去管南荣宸丢开他去找裴濯的事, 丢了魂一般亦步亦趋地跟上前去。

南荣宸是真心不想惊着那刚“回家”的白羽鸟, 侧身朝裴濯轻声开口,“将这鸟窝护好,不得有半点闪失。”

耳畔热意袭来, 灼人得紧,裴濯好容易才忍住逃开的动作,“臣遵命,王上今日怎的有如此兴致?”

南荣宸实话实说, “你也知道孤前日杀了一只白羽鸟,心里过意不去,今日恰巧有机会, 行善积德。”

他二人并身而立,交鬓低语的模样落在身旁一众侍从眼里,自然是柔情蜜意:裴濯裴大人不仅模样清俊好看,为人也温和大方,比之前任总管高忠仗势欺人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他们也打心底里希望裴大人能常得圣宠。

可他二人这耳鬓厮磨的姿态落在南荣承煜眼里就变了味儿,他心中的怅然一扫而光,迈步走上前去,用最朴素的方法刷一波存在感,“王兄,臣弟如今该如何做?”

晚风又起,南荣宸由着裴濯替他披上披风,主角怎么做何须他多提,但是不用白不用,“赵濯缨如今任左丞,肃王手中权势更盛,襄王想法子让梁大人压一压赵泽缨的气焰。”

他依然认为,南荣承煜和南荣显这一静一动两条皇家纯种疯狗,很适合互咬,咬得越凶越好,省得有这么多空当来扰他清净。

“勤政殿的折子要好好批着,你那书也要快些写,景元军那处的疏勒旧部,也需要多留意”

遇到古代版无量黑心甲方了,南荣承煜没想到穿书之后,他在21世纪当卷王老板时候的回旋镖能这么扎回他身上。

不过员工也要有年终奖,他接着开口,“臣弟自当尽力,届时臣弟若能做得让王兄满意,可否向王兄讨个赏?”

南荣宸边整理披风边朝前走,有意思,主角怎么有脸皮向他讨赏,上辈子他倒是赏了,可南荣承煜不甘心只做一个富贵闲人。

他带着些讽刺意味开口,“龙袍孤都赏你了,襄王还想要什么?”

看来是还没消气,南荣承煜默默记下南荣宸“厌恶被威胁”的逆鳞,决定试试安抚之法,不为别的,知己知彼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要把南荣宸的喜恶软肋捏在手中。

他伸手扯住他这王兄的衣袍,熟练地示弱,“王兄,兄长,臣弟此前与兄长多有嫌隙,今日以后,定不会再惹兄长不快。”

“兄长那杯酒已经罚过我了,我日后怕是都要对梅花酒有阴影了,兄长就莫要生我的气了。”

见南荣宸没理他,却也没摆开他的手,他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接上,“兄长就当念在我多日苦劳的份上,满足我一个愿望。”

他的王兄、南荣宸只觉得稀奇,怎么连南荣承煜也话多起来,“行啊,到时候襄王要什么都成。”

他巴不得现在就把王位扔给南荣承煜,只可惜诸多禁锢,贸然离宫一时断不干净。

他上辈子死得就已经够窝囊,这辈子总不能东躲西藏苟活下半生。

可他暂时又死不了,难办极了。

见南荣宸当真应承下来,南荣承煜莫名生出一种满足感,“臣弟多谢王兄。”

他这王兄还真是,吃软不吃硬。

其实他心底略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