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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从此刻起,他再也做不成南荣宸的帝师。

眼见着萧元倾耳后的发丝又落下来,南荣宸俯身替他理好,“萧大人可要用心,否则丢的是孤的颜面。”

萧元倾受辱至此,耳朵都红了,还因为含着笔发不出半分声音,头顶的仇恨值却几乎没动。

南荣宸将手搭到他心头歪曲事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萧元倾这仇恨值为何这么难升,“老师对孤安得什么心呐?跳得这么快。”

仇恨值又只动了一点,南荣宸没趣地收回手,他也是求成心切,萧元倾如今哪能出言答他?

见南荣宸像玩够了一眼倚回原处,萧元倾终于得以喘息。

南荣宸当日在朝堂之上替他夺回的尊严和机会,是“萧御史”的根骨。

“萧御史”以帝师的身份接近天子,不择手段取信天子,如今这些都是该付出的代价。

他希望这代价更沉重猛烈一些,至少能有足够的分量当他乱了心的理由。

最后一笔落下,他将那狼毫玉笔擦得干净,“灵均看看可还有纰漏?”

南荣宸拾起那奏折随手翻看,多费了些时日,单纯因为晕字,“萧大人不愧为孤的心腹。”

他说完拾起那颗萧元倾废了功夫取回的东珠,朝萧元倾腰间比了比,“这东珠就赏给爱卿,镶在你这腰带上正好。”

萧元倾伸出手去,东珠落在他掌心,是南荣宸送的。

南荣宸纵然疑心他,还是送了他这颗莹润东珠。

“今日孤很是尽心,不如老师日日都来紫宸殿陪孤?”

南荣宸也还让他进紫宸殿。

南荣显说的,不尽为真。

*萧元倾至午才出宫门,朱红官袍缭乱,胸前还染着几滴深色朱砂红痕。

随行的小厮丁棋扶着他一时口不择言,“连我都知道,大人为着春闱熬了数日,今日下了朝就带着奏折赶去紫宸殿,王上也太狠心……”

萧元倾安抚他一句,丁棋说得不尽为真,有前车之鉴在,若没那本折子,南荣宸未必会见他。

刨根问底,错是在他,若那日他没在紫宸殿见过南荣宸毫无生机躺在榻上的模样,他也不会因此…非要在南荣宸中毒第二日奉上奏折。

也就不会因此,又陷一步。

萧府的人恰好候在宫门外,“萧大人,家主有请。”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萧元倾忍着膝上的痛麻登上马车,刚到萧府就又因“父命”跪下。

“混账,你以为你爬上御史中丞的位子就能忘了本吗?”

萧元倾依旧淡漠,脊背挺得笔直,像是终于有机会找回在天子面前弯折的骨头,“父亲多虑。”

“多虑?你在朝中屡屡树敌也就罢了,现在还遭王上猜忌,是要拖整个萧家下水才能安心吗?”

比之站着之人的气急败坏,萧元倾显得格外云淡风轻,好似站着的是他,“父亲说过,如今萧家仰仗我一人,这便是代价。”

“仰仗”二字戳中萧父的逆鳞,“逆子!萧家岂能因你受牵连。从明日起,你便告病假在家,何时反省好了,何时再出去。”

萧元倾终于抬眼看向他这父亲,身后传来杂乱脚步声,他撑了下地站身来,对上的却是宫中内侍。

“王上有旨,萧御史勤国济民,深得朕心,赐封文侯,追封其母二品诰命。”

丁棋跪在内监身后笑得解恨,这样一来,公子就不必受制于萧家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南荣显一把火烧了密信,“再去查,萧元倾究竟同王上再殿中做了什么勾当?”

第36章

萧元倾将圣旨手在掌中, 稳住身形,“臣谢过王上。”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