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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物体居然是一具死尸!

当为那日替尚佳和探路的手下,如今已化为枯骨一具,那骇然的模样便这么硬生生刻入她的脑海中。不过恐怖归恐怖,幸运的是,她在那名手下的糜烂的尸体旁寻到了火折。

段乞宁吹燃火折,借助光亮寻到崔家地牢內的烛台,将烛火点燃,阴冷的室內迅猛明亮起来,她得以看清周围景致:

并非想象中的铁栅栏铁锁链,这的布景更像是崔家的储藏室,墙邊安置着展架,展架格中收纳着不少珍稀古玩,可段乞宁现在无瑕欣赏这些,她端着烛台往地牢深處去,倏然停住脚步。

地牢深處的静室,呈列一口足以容纳的下两人的藥炉,通体发黑,表面在烛火的照耀下折射流光,其面上的藥渍已经幹涸,零星粘稠点布。

段乞宁在藥炉的一侧,看见一只柔弱无骨的手,那只手耷拉在药炉边,手腕无力地下垂,腕间鲜血还在流淌,顺着药炉外壁的纹路,滴落在地,晕染成花。

她的心随之好似被人用手紧捏,呼吸几乎掐在嗓子眼。段乞宁端着烛火台前进,赫然看见药炉里横躺着的、失魂落魄的少年。

镶玉的发冠被丢弃在炉内,他披头散发,面目颓废,另外一只手中还紧紧握着染血的玉簪。

“崔锦程!”

火光映亮他乌黑的发和白净的面孔,只是那面容早已失去血色,原本纯澈漂亮的眼睛也如失去光泽,一动不动地望着药炉内壁。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紧閉双眸,泪水却从眼眶中被挤壓而出。

他死寂沉沉的心为这抹明亮再度狂跳,如死灰复燃,如窒息边缘倏然被硬生生灌入氧气,崔锦程的胸膛刹那间起伏剧烈,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脱口而出便是暴吼:“段乞宁!”

“是我,”段乞宁紧紧扣着眉头,眸光复杂,却还是认真地回应,“我在。”

她没有如往常一样同他争吵,而是缜密且心疼的语气,反倒衬托着他一拳砸在棉花上。

崔锦程想要爆发的怒吼哽噎在嘴边,泪水越来越汹涌,到末了他抽噎着质问:“你来幹什么?你追来干什么?”

“我来寻你,带你回家。”段乞宁望着他湿透的脸庞道。

崔锦程却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重复呢喃质问着:“你追来干什么?……你追来干什么?……”

他的情绪很不对劲,段乞宁没忍住伸手上前,那少年倏然用玉簪刺过来:“别碰我!”

她骤然缩回手攥成拳,便见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少年,已将玉簪抵在自己的喉间,威胁她道:“你别过来!”

他蜷缩在药炉中,仰视她,灰黑色的眼瞳噙着泪花,眼尾嫣红,却盛满宁为玉碎的骨气,恶狠狠地警告着她,似乎她再迈一步,他就会扎破自己的喉咙。

段乞宁迈去半步,少年的玉簪顶着肌肤,立马将那处壓下痕迹,女人见状,紧急撤回那步,可崔锦程完全没

有要放松的迹象。

到底是怕他真瘋,段乞宁好声好气,语气放缓:“小少爷,你把簪子放下,有什么误会你同我一道出去了再说。”

崔锦程哭喊着:“我不出去!出不去了,段乞宁!出不去了……”

道完这句,他情绪失控,嚎啕大哭:“你觉得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对你卑躬屈膝,做你的侍奴吗?做不到了,我不想再这样了!”

他嘶吼着:“段乞宁,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你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吗?”

一句叩问心灵的话如急速飞驰的箭矢,射进她的胸口,段乞宁的眼睫为之一颤,陷入沉默,而置于大腿附近的拳头却悄然攥得更紧。

可她的无声却犹如一记重锤,将他整个人砸得粉碎,和他的心一样千疮百孔,崔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