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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女赐婚,谁容置喙?便是向着段乞宁的那声“可好”,都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下达诏曰。

台下唏嘘声此起彼伏,有人眼紅段乞宁,谷雨伴驾一趟,不仅捡了个钱多事少的梦中情官当,还白捡了个俊美夫郎。

在眾家主心中,邵驰小世子虽脾气教养差了些,但可是正儿八经一品将军的嫡出公子,单论其母族能够带来的仕途加持,那都非同凡响!

邵驰的婚事,注定该由陛下掌舵,是以多年来,很少有缺乏眼力的家主会去邵家提亲。

邵驰小世子二九芳华,仍待嫁闺中,眼下却被赏赐给了个商户之女、新贵縣主,陛下圣意难测……

眾人拿不准凰帝的举动,但邵冬夏却有预感,此举是衝着邵家来的。

段乞宁无暇分析众人暗流涌动的心思,复再行礼道:“民女谢陛下赏赐。”

她没有拒绝的份,可谁知下一瞬,清澈的少年音色乍响:“陛下,臣子不愿!”

段乞宁神色凝重,便见那少年不顾邵冬夏阻挠,甩开母亲的手上前,跪在段乞宁身側。

纵然有些怯意,但邵驰跪腰板挺直,漆黑眼瞳坚定不移:“陛下,臣子不愿嫁于段大少主!段乞宁此人前前后后逼死过多少郎君仆役,如此阴险狡诈、手段狠辣,臣子绝不会认她为妻!请陛下收回成命!”

段乞宁瞳眸紧缩,赫连玟昭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震得众人心口顿跳:“邵驰!你想抗旨?”

邵驰視死如归大声道:“陛下!晾州赈灾之措并非段乞宁所言经由道姑点拨,此法的开创者当为桑州的钓月娘子!昔日钓月娘子与段乞宁为旧友,是段乞宁贪天之功,抢占钓月娘子的功绩谋求凰恩,臣子所言句句属实,此事尚知州大人亦可作证,望陛下清廉彻查,收回成命,还钓月娘子一个公道!”

凰帝气得已从坐席上起身,文武百官登时也纷纷动身,齐刷刷跪倒在席次旁,段乞宁亦是觉察到气氛不对,弯膝跪倒在地。

阿也啊阿也,你这又是何苦呢。钓月娘子对你而言,比你的命还重要嗎?

赫连玟昭攥拳,看向尚知州:“你说!”

尚知州唯恐引火上身,头颅几乎要扎进地里,忙大行叩拜道:“陛下息怒!此事微臣毫不知情!”

“你岂会不知情!”邵驰紅眼道,“那日不是你派官吏围剿了钓月娘子的作坊嗎?”

尚知州:天杀的早知道不贪那点功!

眼下骑虎难下,尚知州硬着头皮道:“是,城中时疫爆。发后,微臣的確派人去作坊寻过钓月娘子,可钓月娘子分明已经去了桑州,晾州吏部官差皆可佐证!再之后永康縣主如何想出的赈灾之措,微臣实在不知啊。”

赫连玟昭锐利的眼神凝向段乞宁。

段乞宁心下发寒,思绪倒是一下清明起来。当下,她将尚知州带兵围剿作坊的前因后果如实相告,道明钓月娘子当时確实在桑州抽不开身,托她务必保下工匠。

邵驰紧拧眉头,尚知州脸色煞白。

凰帝踩下一层石阶,紧盯段乞宁的眉眼:“赈灾之措确为你所完善?”

段乞宁抬首,对上赫连玟昭的視線,不卑不亢道:“是。”

那样长久的目光接触,在万籁俱寂时显得焦灼无比,段乞宁那双偏琥珀色的眼瞳一动未动,眼底倒映着赫连玟昭的輪廓。

凰帝陛下的目光幽远,似在透过她看什么人,从试探到心虚,从愧疚到狠厉,最后化为柔情与悔恨……赫连玟昭不禁皱起眉,一語未发地看着她。

倏然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赫连玟昭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呛出一团血块。

“陛下!”

苏彦衡离席,疾步上前。

凰帝一把推开苏彦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