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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宁心头一緊,于电光石火间背过身,扯住他的胳膊,将人背起。

倒是忘了这世道女子比男子更有力气,她背起崔锦程不费吹灰之力,可背上多个人,終究是重心不稳,趔趔趄趄了几步。

突然,女使家厮的惊呼声乍响,为段乞宁头顶上摇摇欲坠的那块门匾尖叫!

它就在段乞宁的头颅之上!砸了下来!

众人惊恐:“啊!!”——

段乞宁如有预感,下意识闭上眼眸。

一声清脆的刀出鞘声,门匾被劈成两半,各自滚落到两边,段乞宁睁开眼,看见男人硬朗俊美的轮廓,还有半边臉上正泛着火光的金属面罩。

“阿潮!”段乞宁的声音带有一种悬着的心終于落下的松弛。

她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所以才敢往火堆里去。

“主人快走!”阿潮一手执刀,另一只大掌握緊她的手腕,护佑她逃离火海。

待赵侍夫穿戴好衣物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妻主背着崔锦程出来的模样,兀然叫他绞紧手帕。

“妻主,您没事吧?”他舔着臉挤到妻主身侧,还想斗胆邀段乞宁晚上留宿他的院子,奈何段乞宁压根就忙得自动屏蔽,只顾着将崔锦程背到空旷的地方去。

她将崔锦程安放在院外亭下的石椅上,旋身攥住他冰凉凉的手,上上下下将人检查个遍,“没事吧?”

那少年瞳眸湿紅,脸上满是灰泥,头发潦草零碎,满脸张皇无措,身子甚至还在发软顫抖。

听到她的声音才勉强平複几丝,眼底浮现出一些动容的神情,“贱奴谢宁姐姐救命之恩……”

眼角瞥见赵侍夫过来,崔锦程撑着石桌起身,屈下膝盖,“只是贱奴贱命一条,实在是不值得妻主冒险,贱奴有愧!若妻主当真因贱奴有半点差池,贱奴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他神情激动,眸中含泪,段乞宁当他还心有余悸,搀扶住他堪堪就要跪下的身子,淡漠地宽宥道:“好了,你没事就好。”

赵侍夫脚步一顿,一口银牙几近咬碎,目光怨毒地射了过去。

“汪娘子,你快来瞧瞧!”段乞宁招呼着。

早在段家走水之际,就有女使前去城里请大夫,汪娘子是段家的常客,一呼一个应。

眼下汪娘子正在院门口等着,内院住着的大多是男眷,她一介女流多有不便。听到段乞宁的呼喊,才敢上前。

段乞宁将崔锦程搂入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他的面容,好方便郎中诊疗。而崔锦程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怔然,缩在她的腰窝侧细嗅她身上的冷香,灰黑色瞳眸中闪过别样的情绪。

方才,汪娘子自是也看到段乞宁背崔锦程出火海的那幕,眼下心头还有点怦怦乱跳的,思忖着此遭回去定是要和医馆里的众人唠嗑:“你们知道的都不如在下!在下亲眼所见!宁少主对这崔小公子那真是情根深种,患难真心!”

汪娘子往亭台走,眸光在段乞宁身后兜兜转转,没有看见那个挥刀砍匾的男人。

阿潮出手的那刻,她被迷倒了!晾州行医这般久,她就没见过如此潇洒健壮的小郎君。

尤其是阿潮那身肩宽腰窄的体型,精壮饱满的肌肉和骨架,执刀抱鞘时宽阔大掌上突显的青筋,讓汪娘子有一种直觉:适合扎针。适合研究人体骨架。有助于医术进步!

她从前道“无意娶夫、无心纳侍”不过是没遇见心动的男子!直至此刻春心萌动,忍不了一点,给崔小公子确诊完毕没啥大碍后,略带羞意地问段乞宁:“敢问段大少主,方才出手斩断门匾的是何許人也?”

段乞宁扬眉,已明白她的意思。

崔锦程默默竖起耳朵,暗中观察段乞宁的脸色。

她面色有些古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