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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一直在等这一天,浑身的神经没有一天不是紧绷的,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拖得越久絮棉就多一分危险。

周绪延的肩膀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姜雾眠的颈窝却早已被温热的液体浸湿。

她不敢动,只是更用力地环抱住他,指尖轻轻穿过他的发丝。

“我在这里。”她轻声重复,像念一句咒语,让周绪延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蔽,病房里只剩监护仪器发出的微弱光亮。

周絮棉的呼吸声均匀绵长,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良久,周绪延终于抬起头,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滑落到鼻梁中段,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

他抬手想推眼镜,却被姜雾眠抢先一步。

她的指尖拂过他微凉的皮肤,将眼镜轻轻推回原位。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怔了一下。

“谢谢。”他哑声说,拇指擦过她湿润的衣领。

“周律师也有慌的时候?”她故意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

周绪延捉住她作乱的手指,突然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

这个吻很轻,却让姜雾眠从指尖一路麻到心尖。

“只有你能看到。”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监护仪突然发出“滴滴”的提示音,两人同时转头。

周絮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嘴角还挂着笑,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姜雾眠感觉周绪延的手臂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

她悄悄握住他的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去走廊透口气?”她提议。

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闪着蓝光。

姜雾眠蹲下来研究饮料选项,发间的茉莉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最终选了一杯热牛奶,和周绪延手里的一样。

“你还想喝点别的吗?”她仰头问。

周绪延靠在墙边,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卡上,提了提手上的牛奶:“你喝吧,我喝这个就行。”

硬币落入机器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脆。

姜雾眠捧着纸杯起身时,发现周绪延正盯着窗外发呆。

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喉结上的那颗小痣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她突然想起西安那晚,他的唇擦过那颗痣时的温度。

正在这时,周绪延低头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牛奶。

白色液体在他唇上留下一道浅痕,姜雾眠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擦,却被他捉住手腕。

他眼中带着促狭:“怎么,更想喝我手中的这杯吗?”

姜雾眠被他一刺激,顺手接过来,跟他换了一下,“对,尝尝你的。”

说罢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明明两杯是一模一样的,周绪延的眸光闪了闪,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牛奶的香甜和说不出的眷恋,温柔得让她心尖发颤。

“那就让我也一起尝尝,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他轻柔地吻着,在她近在咫尺的地方低喃,说出的话让她腿发软。

“周绪延……”她在换气的间隙轻声唤他。

“嗯?”

“我爱你。”

周绪延的呼吸一滞,随即更用力地吻住她,像是要把这三个字永远镌刻在灵魂深处。

*

手术定在次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时,周絮棉已经被推进了术前准备室。

姜雾眠帮她把漫画书塞进床头柜,发现下面压着一本日记。

扉页上用荧光笔写着《病好后的100件要做的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