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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脸上又出现了一段明显的空白。

江清淮看他稀里糊涂,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你帮朕送信给他,有没有觉得他心情不好?”

“心情?”林珏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没见。”

“那你觉得朕把这事情告诉他,他会拒绝吗?”

林珏犹豫了一会,问:“那他要是拒绝了,陛下会生气吗?”

“当然会生气了。”江清淮郁闷地叹了口气,“但是生气能怎么着,裴牧那家伙执拗得很,谁说得动他啊。”

“何况这些日子,每封信都提及过此事,裴牧却全当看不见。”

“你真的不觉得他有在生气吗?”

林珏已经不想跟江清淮聊了,心累。

但江清淮看向他,他作为下属,又不能不接话,只好问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叶从南对您好吗?陛下。”

“什么?”江清淮的脸上也显出一片空白。

好一会,他才问,不可置信地问:“问这个干什么?”

问这个干什么?

这还要说回一个月前——

夏夜蝉鸣虽聒噪,空气却还算清新。

一个身上沾满鲜血的人,就算真有本事跑远,林珏也有自信能顺着血腥味找到那人。

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可他一路顺着血迹,拿出十成轻功来追,居然也追了那人足足半个时辰之久。

但这显然已经是那人的极限了。

看着血迹渐渐隐入一处宅院,林珏不由松了口气,为这场持久到让人心累的追赶即将结束而感到轻松。

他翻墙进了那处宅院,便听到不远处那男子痛苦的粗喘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咳嗽,显然已经体力不支。

林珏循着声音,却来到了宅院正门前,而那位粗喘着气的黑衣人,此刻正半蹲在地,以剑撑起半边身子,却一动不动。

林珏以为他晕了,朝前快走两步,那人却突然回过头来,双眼血红,眸光冷冽。

没想到他还能如此警觉,林珏只得停下脚步,朝他示意:“坦白从宽,兴许还能你一命。”

那黑衣人淡淡收回了目光,像是已经放弃抵抗。

林珏心下一喜,靠近那黑衣人时,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中正攥着一封信,字迹被血迹渗透,纸张变得皱皱巴巴。

他并没多想,只扯下腰间的绳索,准备将这狡猾而颇有韧性的贼人带回,那人却突然开口唤了他一声:“林珏。”

林珏顿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活像被鲜血洗透了一般的男人。

那男人颤抖着手,被染成血红的手,准确无误地扯下面罩,露出了裴牧的脸。

林珏几乎立刻便骂了起来:“我草你大爷。”

裴牧直直望着他,那双眼睛……草,那么熟悉的眼睛,怎么就他妈的没认出来!

他气得想翻白眼,可目光转向四周的院墙,又意识到这他妈就是裴远之的家,更为自己的愚不可及震撼不已。

“林珏。”裴牧咳出一口血来,似是有话要说。

林珏却根本不想听,他猛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便泄了气一般,轻声道:“走。”

看裴牧不为所动,林珏心中的气愤和恼怒几乎膨胀到了极点,他扯着嗓子喊道:“老子让你走,离开这他妈的上京,滚得远远的!!!”

“叶……”裴牧喘着粗气,哪怕用剑,此刻都难以支撑身形,但他还是强忍着吐血的欲望,问,“叶从南对他好吗?”

那时的林珏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牧。

正如此刻江清淮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珏。

就连下意识的反应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