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出去。”
楼天宜坐在餐桌旁,看着一地狼藉,又看向卫生间,楼烟蔷还没出来。
他到底不放心,过去敲了门,“医生来了,出来。”
里面没有动静,楼天宜找人拿了钥匙,医生等在旁边,开门瞧见楼烟蔷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洗手池里、地面上,都是血。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半个小时后。
楼天宜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儿子,叹息一声,拿了冰袋敷在他脸上,隔一会儿就得拿开,避免将皮肤冻伤。
白皙的脸上浮着红印子,口腔内出血,方才卫生间里的血迹,都是咳出来的。
医生给他打了安定剂,现在睡得很沉,耳朵上带着新的仪器。
“您以后一定要注意音量,他受不得吵。”
医生调好了点滴,又给楼烟蔷量了体温,确定没有问题,嘱咐了几句。
楼天宜没有说话,摆摆手,让医生走了。
楼烟蔷睡着,口腔里的伤难以止血,咳了楼天宜满手血沫。
楼天宜担心他呛血,和佣人一起扶他侧躺,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后背,发现楼烟蔷最近瘦了很多。
S市那边甚至比B市更加危险,利益输送、权力交接错综复杂,哪怕是楼烟蔷去,也难免受委屈。
这小子扛到现在,都不肯回来服软。
楼天宜又叹气,老管家站在他身边,递来新的冰袋,“您分明心疼得很,每次又说话比谁都狠。”
“是他非要走弯路,不撞南墙不回头,死心眼。”
他低声说着,拿开冰袋,摸了摸楼烟蔷的侧脸,已经消了肿,只剩下淡淡的红痕。
楼天宜拿了药膏,一点点涂好,一直守到点滴打完,他才走。
夜深,楼烟蔷醒了一次,看着熟悉的房间,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摸摸脸,已经消肿了,只是口腔里的伤口还很疼。
他一动就疼得很。
陪床的医护听到他醒了,又给他嘴巴里上了药。
楼烟蔷睡不着,才回来一天就这么糟糕,他只想快点跑。
但楼天宜肯定不同意。
麻烦死了。
他在这边熬了几天,就在要回去的那天晚上,得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楼天宜把他叫进书房,兜头砸来一沓文件。
“你自己看看。”
楼烟蔷斜他一眼,一张一张翻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要办的,出了问题,也是提议人的事儿。”
“总归跟你扯上关系了,怎么这么不检点?”
楼天宜的眼里带着责备,声音还算低沉。
楼烟蔷烦躁地将文件丢开,“我自己会处理,是那个张局擅做主张。”
张局要弄的市民运动会,被查出器材不达标,现在S市开始针对运动器材严审严打。
“嗯,你自己解决吧,过段时间还有个会要开,把东西都保管好。”
“不用你多说,我自己知道。”
楼烟蔷没久留,转身就要走。
“口里面好些了吗?”
他没转身,“早就好了。”
实则没有,吃东西都疼。
他收拾好东西,立马就走了。
回到S市时,正好又是晚上,他提着公文包,进了方南雁的家门。
此时,那个人已经睡了。
楼烟蔷将东西放在书房,带着一身寒气,钻进温暖的被窝。
方南雁一惊,猛地转身抓住了他的手腕,把楼烟蔷吓了一跳。
“你没睡着?”
楼烟蔷的声音一出来,方南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