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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赵乾回复收到。

席沉衍也已经坐在沙发上,仰头去看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像是看见了惊鸿一瞥的双眸,明亮的,鲜活的,又带着千帆过尽的疏离。

一旁的管家频频把视线投向席沉衍。

他跟着席沉衍已经二十多年。

低谷的、寂寞的、意气风发的,都见过。

却从未见过如最近这般,矛盾又克制。

像是笼中鸟,槛中兽,精神紧绷,只需轻轻一激,就能理智全无。

“先生,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讲一讲的。痴长二十多岁,做生意不如你,一些情感上的事,还是略懂些的。”

席沉衍坐直身子,对上了董管家担忧的目光。

而后娓娓道来,“我对季卿有欲·望,想拥有他。知道他年幼时的委屈,只觉自己来迟。看他和人亲近,妒火中烧,又不敢表露。抱着他,好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事呀,你有喜欢的人。”董管家眼神柔和,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成为深情且具有责任感的男人。

“可是我还喜欢玄清。我不敢看他的画,仿佛灵魂深处的颤栗感,几乎将我淹没。”

董管家的笑僵在脸上,“先生,我可能耳背了。”

怎么成了渣男?

席沉衍垂眸,任由背德感带来的愧疚将他掩埋。

董管家僵硬开口,“没人见过玄清,说不定季卿就是玄清呢。”

那就不是渣男了。

“不会。”席沉衍回得很快,“清明前,我找严俞看过季卿的画,犹如厉鬼索命,不可能是玄清。”

董管家:……

他压下认真教养的多年,克己复礼的孩子被成渣男的沉痛心思,好奇季卿的画到底是怎么样的,能让内敛的席沉衍做出这般评价。

百爪挠心,好奇的要命。

直到席沉衍坚定的声音传来。

“先把玄清的画收起来放好,我会确定好,再行动。”

董管家欲言又止。

哪里是确定好,再行动。

这位分明已经在行动。

这样看更渣了。

他恍恍惚惚去收拾玄清的作品,思忖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大问题。

然而现在有大问题的不仅仅是董管家,还有喻纠。

喻纠一边作画,一边听着助理的汇报。

“喻爷,今天上午,季卿售卖名下跑车,酒红色的帕加尼,被席沉衍三千万收购,不过季卿知道买家是席沉衍后,中止了这笔交易。”

喻纠笔尖一顿,画上师尊发上垂落的洁白翎羽画歪了一丝。

他的眸色渐沉,重新铺了一张宣纸。

“画值多少,就收多少,季卿怎么来的钱,不用管。这事让季沐思看着处理,别来烦我。”

“是。”

助理连忙应声,在喻纠漠然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阖上书房门。不敢再打扰喻纠作画。

转天,薄荷画廊。

张倩优痛心疾首,“你怎么就因为购买人是席沉衍,就不卖了呢,你搞歧视呀。”

“不是季严俞的钱,不乱收。”

季卿躺在摇椅上,视线随着晃动的椅子,胡乱飘着。

想到了烤肉店走廊上的对话。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季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那人骗他。

“三天期限,不急的。把我刚完成的作品拿去装裱,酒红色的帕加尼,以及亮黑色的柯尼塞格挂出去。五千万够的。”

说完,人就往外走。

张倩优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