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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归迟 作风不作雨 61339 字 1个月前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下自己的满腔怒火是无处可去了。

那群人,那几个男人真会想损招啊,居然把她弄来。她根本听不懂一点汉话,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说……他妈的,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尿意越来越明显,他闷着,脸都急红了,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明白,他不希望她亲见这场面,他不希望自己断手断脚了还要给他们看见最狼狈的模样,“你去找梁彦好行不行?”

“梁彦好。”关逸怕她听不明白,多次重申,“我知道你能听懂,梁彦好。你去找他,你们想怎么腻歪怎么腻歪,我求你们了……”他说得又快又慢,嘴里那么多的词句,只在提及那个男人的名字时才稍微缓和些,就怕她故意装听不懂。

呼衍容吉可不是那种人,她很珍惜这些伙伴,怎么可能像梁彦好一样装聋作哑。

屋子里还是很黑,也许是因为她也有肢体残缺的经历,所以格外能理解他想把残肢藏起来的心情。这点不能怪章絮,她有很严重的夜盲,尽管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也很惧怕黑暗。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把屋子弄的很干净很整洁很亮堂,要他无地自容。

所以她从进屋开始就没想过要点灯,只在他身边,陪他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关逸。”她记得这五个人的名字,很牢,眼下表明自己的来意自然也是用对方的名姓,“关逸。”我是为你而来。

这话令他不能更绝望。他无力地闭了闭双眼。从没在人生的哪一刻体会到如眼前一般的绝望,而他偏落入了困境中,什么都不能改变。

话语无用,眼神无用,行为无用,而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膀胱快没有知觉,而她又趴在自己的身上,根本躲不掉。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气得想拿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他气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死了算了,要这些人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救。

尿骚味很快就从下方传来,还伴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很快,太快了,有些口子一开便再也堵不住。

他已经失语,他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人,他连哀求的力气都不剩,只希望容吉对自己的无礼感到气愤,把自己彻头彻尾骂一顿,然后甩门而去。最好是这样,如此才能维持两个人的体面。

可呼衍容吉的反应比他还要快,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猛然起身去屋角找尿桶。她的夜视能力极强,与赵野不分伯仲,几乎是奔着尿桶去的,在他被羞耻冲击的体无完肤的这一刻,努力帮他把残局收拾好,好让场面没那么难堪。

前途依旧是黑暗一片,他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容吉把他的裤腰带解开,又用手帮他把余尿排干净。

他的喉头动了动,是很艰难地移动,好像有石块卡在他的喉管里,他怎么用力也咽不下去的。

“容吉。”关逸觉得自己快疯了,要被她折磨疯了。

这一瞬间,他有许多可以把她骂走的话,哪怕她听不懂,也可以骂出来缓解他内心的不堪的。可他,可他,每每张嘴就又把嘴合上了。他活到近四十,从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漏出弱点,哪怕是情绪上的轻微波动,都不可以。可此刻的方寸大乱,让他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毒蛇,再没法轻易地在她面前佯装无事发生。

“容吉。”他都不能睁眼,他任由黑暗吞噬他们,他竭力要把这间不堪的小事埋葬在黑暗中,不被更多人知道。

她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小心地帮他把脏旧的裤子换下,帮他简单地擦洗身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沉默中,为他保留一份微不足道的尊严。

她处理得很快——本身关逸的大腿就是能动的,只是暂时无法直立、无法行走而已——好像就是几次呼吸的间隙,便把一场无比难堪的小事处理好了。最后还找来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