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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叹 旅者的斗篷 82880 字 1个月前

为会呼吸的尸体。

“不许再看话本,”

他软了语气,半关照半命令,“伤眼。想说话就同朕。”

“嗯。”她一个鼻音。

形单影只,真正的孤家寡人。

江浔死后,二人的话少了很多。

朱缙允她起身,探手揽在她细腰上,抬手撩去她额头一缕碎发,如往常那样宠爱。冰凉的指尖掠过薄薄的肌肤,林静照本能地轻轻战栗。

“怨恨朕吗?”

他问。

林静照想了想,呆怔怔:“不。”

虽然简单,不乏真诚。

江浔和江璟元自作孽的的确确犯了国法,该杀该斩。若说怨恨,她埋怨他事后丧服不让她穿,纸钱不许她烧。其它方面他是明君,为黎民铲除了大奸巨恶。

朱缙一板一眼道:“是朕御笔亲勾了斩首,也是朕亲口下令屠尽江氏满门,不留活口。”

“如此,你不恨朕吗?”

他一根长指搭在她滑腻的颊肌上,视笼中鸟,目光淡薄锐利如同剖骨刀。

“臣妾没有资格恨,索性不恨。”她忍住剧跳的心脏,还想在宫里活下去,尽管灰败的面颊已无多少活气,“恨无济于事。”

“你恨朕亦无妨,恨亦是记住了朕。”他似乎很大度,影子般的面孔折射雪亮的寒锋,斯文清俊面庞。

“现在,朕是你这世间的唯一了。”

林静照色有冰霜,凝固了一瞬。

片刻,喉咙在滴血,谢恩道:“臣妾的荣幸。”

她被迫靠在帝王肩头,皇权彻底打败了她,将她踏入烂泥,骨头碾碎成渣滓。帝王的爱永远是凉薄的,不爱则死,跗骨之蛆。

她以前很畏惧死亡,现在倒觉得死亡也不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超脱。

唇亡齿寒,说不定下个就轮到她了。

她已再无力气做改变。

君王要她如何,她便如何。

朱缙俯视着她,似怜似厌。

江氏作为权倾朝野的巨奸,剪除余党的事千头万绪。

他这些日料理这些,生疏了她,今日过来自不是抱抱那么简单。

林静照算了算,今日恰好是头七,父兄的亡魂还未离开,她便要褪下衣裳侍寝了。

但无所谓,人死都死了。

这还得感激皇恩浩荡,没让她当天晚上就侍寝,好歹有几日喘息的时光。

他对别人冷酷,对她是极好极好的。

极好,极好。

她沉沉阖上目睫,任帝王在自己身上作弄。

第92章 丧服“陪朕。”

蠹噬朝纲的江氏父子被扳倒,徐青山毕功于一役,可谓是劳苦功高,因其丰厚的学识、圆滑的处世而简在帝心,成功登临新一任内阁首揆。

至此,周有谦、陆云铮、江浔、徐青山……圣上践祚后已换了四任首辅,铁打的皇帝流水的首辅,本朝首辅格外的命运多舛。

圣上初摄行大位时,修玄尚有节制。年月愈久,愈发无忌,有时闭关一两个月不出,批红不阅,旨意只命锦衣卫以纸条带给特定大臣,往往是谜语或难解的诗句,神秘可怕,艰涩难懂,需要官员绞尽脑汁地猜想,猜不对就要贬官革职吃冷灶。

因圣上种种神秘行径,威严肃穆的形象深入人心,朝中已有不少新晋官员相信圣上是道家三清神仙,顶礼膜拜。

徐青山虽晓得那位年轻湘王世子不是真正的神仙,也知他是极厉害的角色,有主见而不妥协,不敢轻慢大意。

周有谦、陆云铮……历任首辅皆如皇帝本人的牵线木偶,号称无边恩赏和倚信的江阁老亦被玩弄股掌之中,用废即丢,无一善终。

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