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随意,向她慢慢讲述了自己近来做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小狮子终于突破了仙人境。她天赋颇佳,再加上有我为她护法,倒也十分稳当,没有出什么岔子。这些年来,修行之路越来越难了……之前那种不过百岁便登仙证道的天才早已成为了历史,我想,或许很多年之后,即便是最出色的修士们,也得用千年才能成仙。”
“有几个年轻神族,到了该下山寻觅道侣的时候,我不放心,亲自送了她们下去。也不知她们能不能找到心爱的人呢?”
姬宴雪笑了一声,“不过,只要不要像我一样就好。”
“母皇还在的时候,总是对我的婚事十分忧虑,她说我眼光太高,太挑剔,这样下去如何寻得到道侣。我听了不以为意,并不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我少年时也曾遍游五州,见过许多各族英杰,有的温柔可人,有的潇洒落拓,但他们都不能使我感到一点动心。”
“……直到,我遇见了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姬宴雪忽然又沉默下去。
她再开口时,谢挚闻到了一股清新芬芳的花香,像是刚刚才自茎杆上摘下。
姬宴雪从衣前取下自己摘的花,小心翼翼地佩在谢挚的发间,“差点把它给忘了……”
“春天已经到了,小挚。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昆仑山上并非只有严冰寒雪,亦有鲜花佳草,开放的时候香气扑鼻,如同锦绣铺地,美丽非常;小狮子之前就是被我安排住在那里。”
“还在秘境的时候,我时常想,以后一定要把你带去神族的花园里看看,你一定会很喜欢,还要摘来一朵最美的花朵为你佩上,如此才足与你相配。”
“——就像五百年前,我们在越人的部族时,我为你佩花一般。”
“我有对你说过吗?你抬眼看我的时候真是漂亮极了……仿佛整间屋室都为你亮了亮;我的心室,也是一样。”
“那时尚未察觉,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我第一次为你心动吧。”
“在那之前,我总是下意识地把你当一个需要照顾保护的孩子看待,那次我才终于意识到,当年那个莽莽撞撞的小少女长大了,她变成了一个……明艳照人的姑娘,你记得吗?在傍晚的宴会上,有那么多越人男女盯着你瞧。”
听着姬宴雪的话,谢挚心中五味杂陈,又是心疼难过,又间杂着惊喜与甜蜜——她从未听过姬宴雪如此直白地讲述自己是如何对她动心的。
说起来,她们二人其实极少说过什么剖白之语,之前在秘境当中相处了十余年之久,期间也不是没有一些叫人怦然心动的暧昧时刻,但在难以自制、将要挑破的时候,两人又会默契地各自退回,至少保持明面上的平静。
谢挚是觉得,在秘境里毕竟不大合适,又心系外界,时刻担忧龙族入侵,一切等出去之后再说不迟;
姬宴雪则是知道自己必定要战死的命运,并不愿谢挚涉情太深,免得她之后伤心。
直到决战前一晚的缠绵,之前压抑许久的所有情感都尽数迸发出来,融入在激烈的情。事之中,不论谢挚还是姬宴雪都格外难以自持,不愿停止,倒如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又理所应当。
欢喜之余,也觉极难过:
姬宴雪看似平静,实则那些平淡字句下潜藏着深深的思念与情意,反而比直截抒情更加动人,谢挚能感受到她掩饰得极好的哀凉悲伤。
她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太过骄傲,什么都压在心里,自己不声不响地担负,心中有十分,行动上表现出来的只有七八分;等到说出口时,便只剩下三四分了。
从这流露出的三四分里,也可推知她的内心是多么痛楚。
已经过去了五百年吗……
捕捉到了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