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传信给姜既望,告诉她,谢挚仍然活着,还请她不要愧疚自责,她也仍然不能原谅自己。
——小挚还活着,她固然极欢喜;但是,小挚受过的苦难,却还是切实地发生过。
这一点,永远也无法挽回,也再也改变不了了。
即便有可叫人死而复生的山宝,但小挚,她是真的在潜渊下死过一次了……
每次思及此处,都叫姜既望心中极痛,无法再想下去。
……粉身碎骨,那该有多疼啊。
而小挚,又那么小。
无论如何,那都不是她应该承受的命运——
渊止王女儿的人生,难道不应该是阳光明媚、鲜花盛开的吗?她不是已经为她铺好前路了吗?
当初她带小挚去中州,是为了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修为学识更上一层楼,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但却没想到,她只是将小挚推到了火坑之中。
她的好心,却办了坏事。
却不知象允此来,可是为了小挚?
姜既望还未迎出门,白发的女人便已走进了牧首府。
她步速很快,在庭院中站定,深深拜下去:“白象氏族象允,拜见牧首大人。”
“快请起。”
姜既望忙上前去扶住她,由于她与谢挚同出一族,她对她有一股特别的亲切。
姜既望还未说出准备好的客气话,女人便已开口打断了她。
“牧首大人,我此来乃是有要事禀告,事关大荒、乃自整个五州的安危,还请您入内一听。”
象允神情郑重,姜既望也不由得随之严肃起来。
她让开路来:
“……请。”。
屋内。
桌上的茶已凉,不再升起一丝热气,但桌前的人并没有任何心思去碰它。
连一向最爱吵闹的火鸦,也察觉到此时的氛围不对,缩紧翅膀,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你是说,早在十年之前,便算出来了人族今日将有大难,”牧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也即是今年,是么?”
“是。”
姜既望知道,象允绝不会用这种大事玩笑;
而她作为卜算师的水准,则是以卜算立家的谢家亲自检验过的。
她疲倦地叹了一口气,一面脑中飞速思索着那预言会是什么大难,待发生之后,又该如何应对,一面低声道:
“你该早些禀告人皇陛下,这样的话,我们便能早做筹谋,不至于如此措手不及。”
象允却道:“牧首大人,您不明白……”
“未来就是未来,它是不可更改的,生灵为改变未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能让它变得更坏……”
“而且,您也知道,倘若提早让人们知道,十年后会发生一场撕裂五州的大难,必定会人心惶惶;甚至极有可能,人族先会同室操戈,自己向内屠杀。”
象允的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太清醒,太冷静,对一切可能的走向都看得清楚分明。
“——而首先死的,必定是我们大荒人,不是吗?”
“……”
姜既望想要反驳,但却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是的,她知道,象允说的,全都正确。
倘若象允告知人皇,那些事情的确都会发生,不可避免。
即便是她,也无法阻拦。
姜既望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得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说出来,与什么都不做之间,还有很大可供操作的空间,你大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来救助世人。”
象允点头道:“所以我来了。”
她拄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