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跄地径直扑上前去,攥住母亲的衣服,“娘……”几乎要跪下去,“求你救救师姐……”
她是真的喜欢师姐。
不到十岁,她就被谢惜自送进了红山书院,那时夫子派给照顾她的人,正好就是跟她年纪相仿的宋念瓷。
宋念瓷那时候还远没有日后的中州第一天骄之名,透着一股正直的傻气,因为学习言灵,还不能说话,肩膀上蹲只彩色鹦鹉,就更显得傻里傻气了。
谢灼刚来红山书院不适应,极不习惯这里朴素无华的作风,整日大哭大闹,叫所有人都滚,自己一个人窝在屋子里不出去,那时候,只有宋念瓷陪着她。
宋念瓷那时也不大,就是小孩子,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就那么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上,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然后等谢灼哭累了,宋念瓷认真地给她倒了杯热水,目光炯炯的,非常有信心:「给你热水喝,小师妹,喝了热水,你就不会伤心了。」
这是她不知道从什么书上看到的,那上面说,喝热水很好,会让女孩子开心。
“你是不是傻啊?”
谢灼一边擦眼泪一边抽噎着抱怨,“哪有……哪有拿热水哄人的……呜呜呜……”
「哦,」好在宋念瓷也不生气,很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我放下。」
“哎——”
谢灼拦住她,三两步跳下床,凶巴巴地瞪宋念瓷:“谁说我不喝了?我就喝!”说完就拉着宋念瓷的手抢过杯子,咕咚咚把水全喝完了。
她是真的有点渴了,才不是想接受宋念瓷的示好。
她刚刚哭了好长时间,在心里一会发誓自己要讨厌娘亲一辈子,再也不跟她说话,一会儿又求娘亲快点来,想让娘亲立马出现,把她从这个什么书院里面接走。
哭也哭完了,眼泪也流干了,月亮挂在中天上下不来,年幼的谢灼也就知道,娘亲不会派人来接她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换上衣服,跟在宋念瓷后面,去参加了书院的早课。
夫子笑眯眯地过来,弯下腰揉揉她的头发,问,“不闹脾气啦?”
“……本来也就没闹。”
她垂下头,嘟囔着说。
她就这样成了红山书院的学生,再也没离开过。
接下来十余年,谢灼一直跟宋念瓷形影不离,她们渐渐长大,情丝也渐渐在谢灼心里发芽,有时候深夜里她一个人回忆,发觉这情根竟然种下得那么早,又那么自然。
虽然宋念瓷那个呆子现在还没开窍,可是谢灼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中州最耀眼的修士,来谢家求娶自己,当着母亲的面将她接出那个冷冰冰的家,疼她,爱她,宠她,护她,跟她永远不分离。
可是现在,这些憧憬,这些期冀,这些悸动的少女情思,这些曾无数次深夜在谢灼心里反复流转、让她浑身发烫的热望,全毁了。
师姐甚至现在还在阴暗的监牢里不能释放。
她拽着谢惜自的衣袖滑下去,一点一点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叩首在母亲脚下。
这是自从谢灼长大之后,她头一次朝母亲下跪。
“求您了……求您了娘……我知道您能救师姐……求您救救她吧……女儿不能没有她……”
谢惜自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谢灼能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母亲眼盲,看不到景物,可她就是知道,母亲正在看着她。
“就是因为她,你才整日无心修行,到现在还只是道宫境吗?”谢惜自终于开了口。
“……什么?”
谢灼呆呆地仰起脸,满脸都是泪,狼狈又茫然。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明白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