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女人只好轻轻地拍了拍谢挚的背,像金乌梦灵印象中的一样纤细单薄,“不要难过……小挚,我本来也就早已经死了,不要为一个万年前的古人而伤心,嗯?”
谢挚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难过,哭着投到她怀里去,哽咽道:“你不用哄我……”
怀中忽然投进一个花骨朵似的小生灵,金乌不由得愣了愣,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将手掌覆到谢挚的背上,笑着摇摇头,任由年少的女孩抱着她伤心落泪。
真奇怪,她现在只是一抹并不真正存在的意识,甚至连实体也没有,自然也没有五感抑或触觉,可是借着金乌梦灵的记忆,她好像真的感觉到了怀中少女的温度。
柔软而又温暖。
“哭完了没有?”待肩头的哽咽终于渐渐平复,金乌神才松开她。
“小孩子还是不要经常哭,会变丑的,”她刻意调侃,叫语气听起来更轻快一些,“好好的漂亮小姑娘,还是笑的时候好看,是不是?”
“本来我也没多好看……”被她一笑话,谢挚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有点窘地擦了擦眼睛,小声说。
谁料黑衣神祇比她本人还要较真,“谁说的?你很漂亮。倘若你们现在的审美没有太奇怪,谁也不能说你不好看;便是你自己,也不能。”
“好了,不说这些了,”金乌神在谢挚面前盘腿坐下,“通常神祇一死小世界就会崩塌消散,你知道为什么我死去之后金乌梦还能长存万年吗?”
谢挚懵懵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方才哭得有点狠了,直到现在太阳穴还有些疼,脑袋不太清楚,反应比平时慢很多,因此只是面前的神祇说一句,她便乖乖地应一句。
见她这幅少见的乖巧模样,金乌神反倒有些好笑——谢挚之前在金乌梦里整天活力四射。精力充沛,不是打这个就是揍那个,跟个小太阳似的,好像有用不完的热情和冲劲,现在这样懵懵懂懂的样子反而很令她感到新奇。
不过,也挺可爱的,瞧见了少女哭得粉扑扑的鼻尖,金乌神眼里的笑意便更深了一些,不再跟她卖关子,掌心光芒一闪,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白玉匣子:“因为我有这个。”
“这是太一神的《五言经》,我生前最珍贵的宝物。”女人不动声色地抬起下巴,等着谢挚的惊叹崇拜。
“《五言经》?”
谢挚奇怪,“这个很珍贵吗?大荒里面每个小孩都会背这篇经文的。”
《五言经》在五州之中算是流传得最为广泛的一部书了,连穷匮荒芜的大荒也人人口熟能详,传说它是太一真神所编纂,其中记载了本界诞生以来的种种历史典故,常常被当作给孩童识字用的开蒙书。
谢挚从小到大一闯祸捣蛋就被象翠微拎去抄经,在青石板上刻得最多的就是这本《五言经》,不知道委委屈屈地写过多少遍,她本来就记性好,这样下来更是对《五言经》格外记忆深刻,倒着都能闭着眼睛一口气背下来。
“……”
期待的夸赞没等到,反而被反问了一句,金乌神愤愤地捏了一把谢挚的脸,顾念着她脸上还有伤,到底也没有用力,“这两个不一样!”
“太一神修为深不可测,功参无量造化,是当之无愧的万古第一真神,寻常神王天尊都喜欢著书立说以惠后世,顺便为自己博取声名,你可知道太一神为什么没有把自己的功法写下来?”
谢挚被她揉着脸,含混不清道,“唔……窝唔知道啊……”
“那当然是因为她已经写下来了,只是大家都没有发现而已!”金乌神敲谢挚的脑袋,“笨。”
“她的《五言经》已经记载完了她一生所有的心得体会,就是太一神的传世之作。”
白玉匣子在女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