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撑伞,伞面扬起的瞬间,男人脚步顿了顿。
“除了王爷,可有其他伤者?”
下人愣了愣,思虑片刻后才道:“……应该没有,刺客被制服地很快,现在映月堂已没几个人了。”
谢浔不语。
下人又挑着细节补充:“不过元姑娘被刺客推了一下,似乎撞到了,属下离开时,她还在映月堂。”
谢浔眉峰轻扬,问:“受伤了?”
“应该有一些内伤。”
大雨砸在青瓦,发出沉闷响声。
夏日的暴雨总是伴随着如影随形的湿闷,谢浔停驻长廊下,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张漂亮的脸。
真是脆弱啊,他想。
柔弱可欺的脸,极强的羞耻心,稍说一句重话就能委屈半天。
她把自己的伞丢掉了。
没有伞的她大概会懊悔自己方才的自作聪明,或许也会因伤处疼到掉眼泪。
泪水落在她的脸她的唇,她会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幼兽,她会脆弱到,仿佛只用这一场大雨,就足以淋坏她。
无人理会的小可怜。
元衾水实在说不出来了。
其实以上都是她编造的,毕竟她根本没有留心谢浔“好”在哪里,觉得他好,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谢浔而已。
就算他不动,也会比她自己好。
元衾水迅速地思考着,最终道:“也可能是……你有茧。”
谢浔手腕翻了下,他手上的茧的确比她厚些,但这对她而言真的会更好吗?
趁着谢浔看自己的手的瞬间,元衾水抓着他的衣服坐起身来。
胡乱给自己套上衣裙,终于彻底冷静的元衾水低着头,又对谢浔心生愧意。
她看向桌面。这让她想起他摩挲杯口的湿润手指,她对此感到无地自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谢浔总是能轻易地勾起她的想像,她也总因此苦恼。
这是对的,是应该的吗?
别人是否也会有同样的慾望?
难道她天生就更加渴望?
元衾水低声道:“不要这样碰我。”
谢浔问:“哪样?”
元衾水小声道:“你知道的。”
“为什么?”
“你也知道的。”
谢浔动了动手指,目光往她身下扫了一眼,元衾水腰身轻颤,被他看的呼吸急促几分。
她不想再被他用这样直白的目光注视,但她躲不开,小腹一下一下的收拢着,谢浔一直垂眸注视,并不言语。
窗外透进的日光正好落在谢浔的清寂的眼睛,房间寂静,元衾水握着他的手,再感到绝望的同时,脑中忽然生出一种近乎突兀的想法——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对谢浔这么小心。
她不敢靠近方胧,是因为她害怕失去方胧,但是谢浔不一样,她必须得清楚,就算她再小心,谢浔估计对她的印象也不会好上一丝一毫。
从她威胁谢浔的那一刻起,谢浔就不会再喜欢她,他总会寻找机会远离她,所有的触碰都只是暂时的,随时有可能消散的。
而且她在谢浔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
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胸腔里从家宴时就存留的烦躁在这一刻,莫名找到了发泄之地,像沉闷的压抑的风,从破口宣泄而出。她生出了一种,一种近似于放纵的,破釜沉舟的想法。
元衾水的腿敞开着,桌案很高,静寂的光线里浮尘跃动。
谢浔的视线毫不遮掩。
两厢沉默中,元衾水忽然在这暧昧难言的气氛中,鬼使神差道:“殿下,我要惩罚你。”
谢浔挑眉问:“惩罚我什么?”
元衾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