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元姑娘挑选衣袍的眼光还真不错。
谢戟啧啧称奇之际,方子翁灵活地如同一条泥鳅一般,从大手中溜了出去。
他刚迈出两只小细腿转身欲跑,就听见一声:“站住!”
他脚步微微停顿,作势顺从,然而在下一瞬,便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此时不跑待何时!
他方才偷偷瞄见这男子口中的公子,虽说穿得倒是道貌岸然的,但他既同这武力强悍的黑衣男子相识,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若是他们两人一起欺负他,那他可真生死未卜了。
小短腿即使速度再快,身量也不过成人一半高,他还没跑几步,便又被谢戟拽了回来。
谢戟将他定在门前,语气故作凶狠:“再跑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方子翁无法动弹,只能垂下头,满脸委屈。
谢浔早就被这动静吵得回过神来,收起手中香囊,向外走去,眉宇间漂浮着难以言喻的阴霾:“谢戟。”
谢戟闻声连忙行了一礼:“公子。”
他抬头偷偷瞧了眼,公子那双桃花眼下,竟有两团淡淡的乌青。
他心中泛起一丝新奇,暗自揣测公子是否一夜未睡。
回想起昨日他与元姑娘不欢而散的情景,他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谢浔皱眉打量着这陌生孩童:“哪来的小孩?”
谢戟从跌宕起伏的思绪中回过神,如是答道:“公子,属下方才在花园内看见这鬼鬼祟祟的毛头小儿,便将他带来由公子处置。”
一旁的方子翁听见谢戟那样说他,立即不满地解释道:“我是来找衾水姐姐的!”
他说罢,便高高地仰起头直视两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听见那两个字,谢浔原本疲惫的神情微微一变,靠在门边抱臂俯视着他:“你找她有何事?”
见方子翁不说话,谢戟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
方子翁捂着头,踟蹰半晌,才不情不愿道:“衾水姐姐同我表兄说好,要教我功课的!”
虽说他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看黑白无常,但他莫名感觉不该那样回答。
表兄?
谢浔脑中猛然闪过那日元衾水与乔青生的谈话,想来他那表兄便是那书生了。
他双拳不自觉握紧,语气淡淡:“你来晚了,她不在。”
她今日早晨便出了门,还命抱琴将药方都给了谢戟,摆明了不想再管他。
虽说他的伤早已痊愈得差不多了,但心头却依旧感到一丝烦闷。
他是怕她遇害才连夜赶到这梧桐城的,而她便如此对他?
谢戟补充道:“公子,抱琴同属下说她们大约午时便会回。”
谢浔瞪了谢戟一眼,面上出现一丝愠怒:“关我何事!”
他才不想知道。
谢戟轻声嘀咕:“这不是这孩童要寻元姑娘嘛。况且,公子您自己不也很想”
一轮圆月悬挂苍穹,清辉落在他肩头,男人半张脸隐在暗色中,神情晦暗。
元衾水与他,已半月不见了。
她愣在原地,呆呆望着他,唇瓣轻轻动了下,一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谢浔松开禁锢住她的手,利落地翻身进房,然后顺手关上窗。
被烛光填满的小屋里,安静至极。
谢浔盯视着她,沉寂的目光像是一双大手,将她整个人死死握住,他望着少女一如既往温和乖巧的脸蛋,一步步朝她逼近去。
直至元衾水靠在桌沿,退无可退。
谢浔倾身,手掌抵在桌上,高大的身影轻易覆盖住少女袅娜纤细的身子。
他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