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再现,画面闪现,她的声音与当年重叠在一起,站在对面的男人仿佛也渐渐与当年槐树下的少年重叠。
沈忆抬起眼,看向季祐风的目光多了几丝犹疑。
季祐风道:“阿忆,现在你可信了?我当年收到父皇给我的密信,他竟得知我和你私许终生,勃然大怒,责令我即刻返魏,我知道我这一走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不得已才同你断了关系,不想让你——”
沈忆打断他:“你当年明明吃不得芫荽,为何现在能吃了?”
她牢牢盯着他。
季祐风神态自若:“我病了那一场,太医不知给我灌了多少药下去,我被各种中药泡了一年,病好之后,不能吃芫荽的毛病就不治自愈了。”
沈忆沉默下去,她曾看过一些医书典籍,季祐风这种病症叫做“瘾疹”,虽然被根治的可能性很小,但的确有被治愈的先例。
季祐风温声道:“现在可信我了?”
沈忆深吸一口气,冷静抬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和光堂门前的步道。”
“我最讨厌哪个太傅?”
“郑太傅。”
“我出宫最爱去哪里?”
“醉仙楼。”
“为什么?”
男人笑了一下,似是无奈:“因为你说这家的舞伎身段比别家的软,扭得比别家好看。”
沈忆如遭当头棒喝,彻底呆住了。
这些事情,只有她和阿淮才会知道,可季祐风一一道来,竟分毫不错。
她咬咬牙,伸手去拽男人腰间的玉带。
季祐风唇边噙着笑,一动不动,任她的手在身上肆意妄为。
殿内烧着地龙,男人又是刚起床,穿得并不多,沈忆胡乱几下就扯松了他的衣襟,她的手急切地把他腹部右侧的衣裳扒拉开,目光直奔他胸部往下三寸左右的地方。
一道长长的细细的,浅褐色的疤。
沈忆瞳孔骤缩,手瞬间滞住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沈聿说跟她说季祐风才是阿淮的时候,她根本不信!
这个男人满嘴谎言,她只当他是嘴硬不想承认,她从来没想过,他说的会是真的。
可如今,事实摆在了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季祐风有她送阿淮的玉坠,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他的身上,有宋元臻那一道剑气留下的疤。
一切都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沈忆腿忽然软了一下,身子急速向下坠去。
季祐风一把捞住她,握着手臂把她扶起来:“阿忆,你这是怎么了?”
沈忆愣愣盯着那道疤,唇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她低着头,便也没有看到,男人眼底那一抹嗜血般幽冷诡异的笑。
季祐风细细端详着她的脸色,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拭去额上的虚汗:“阿忆,我知道你怨我,以前的事是我不好,就让它们过去吧,以后,我好好补偿你,你陪着我,我们一起君临天下,共享这江山,好么?”
沈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里乱得像一块打翻了颜料的画布,最后她胡乱地点了点头。
季祐风露出满意的笑,伸手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沈忆下意识回抱他,只是手抬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两只手在空中滞了许久,最后垂了下去。
这夜季祐风留宿在了朝阳宫。
沐浴更衣后,沈忆进了内室,抬眼一看,只见床帐帘子后面隐约透出男人的身影。
她脚步微顿,走了过去。
刚在床上坐下,腰身一紧,沈忆垂下眼,男人白皙骨感的手掌握在了她的腰上,他手指修长,几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