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接过,交给了赵持筠拆。
赵持筠按照指示撕开,谨慎地看了眼里面,似乎怕有什么毒物毒粉藏在里头。
惜命的模样让甘浔笑出声来。
被她瞪了一眼。
然后赵持筠才将那张身份证拿出来。
姓名:赵持筠
性别:女
民族:汉
出生是按着甘浔的数值减去两岁,年份是假的,日期也假。
是甘浔比照着今年的日历填上去的。
照片是真的。
甘浔盯在上头,赵持筠的表情不冷不淡,黑色的衬衣领口衬托着她与生俱来的矜贵。
朱唇漆瞳,眼尾藏情。
赵持筠端详道:“你们这里的幸事之一,在于便是平头百姓,也能记下每岁的模样。”
在镜国,清晰的铜镜昂贵,画师更非寻常人家所请得起,大多人终其一生也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不清不楚,劳劳碌碌。
哪像这里,人人都能去衙门,办一张相貌清楚的证。
甘浔总能被她发言的角度惊讶到,仔细一想,的确是。
是她太年轻,出生时已经赶上了照相不那么稀奇的年代,她没觉得这是很幸福的事情。
她也有一些小时候的照片,但因为保管不善,没人在意,大多都不见了,也就姑姑家还有两张。
赵持筠让甘浔拿来自己的身份证,挨在一起比较,看上去,甘浔的表情要比她稚嫩很多,毕竟那时候更年轻。
甘浔说:“别比了,你最美。”
证件照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笑,不然,放在一起很像结婚证。
甘浔悄悄做梦。
她指给赵持筠看:“这串数字,你要背下来,以后很多地方用得到。”
赵持筠只淡淡扫了两眼,就抬眸,望着甘浔的眼睛,不疾不徐地念完身份证号,问甘浔:“可有误?”
甘浔哪知道,她根本没有听进去,也没顾得上去核对。
她只能看见赵持筠,在跟她展示过目不忘的本领,用华贵复古的音色报一串代表现代意义的数字。
嘴唇很好亲,昨晚被她尝了又尝,后来恼了,咬了她一口。
酥酥麻麻,下半夜甘浔蓦然醒了还感觉得到。
“没有误。”她只能敷衍。
赵持筠又报了身份证上的地址,“这是你的原籍?”
“对的,初中寄宿之前,我在那里跟长辈们住。”
“没有甘骅?”
甘浔摇头:“他很少回家,跟家人关系很差。我爷爷走得早,我跟奶奶住,有时去姑姑家玩。姑姑现在还住在那里,虽然有钱,孩子们也出息,但是她说她喜欢生根的地方。”
“虽然是孪生兄妹,但她与甘骅完全不一样。”
赵持筠安静地听她说完,轻声问:“改日带我去一次可好?”
甘浔有跟甘骅像的地方,她也不爱回去,但不是因为恨,而是怕收到没有必要的同情。
“为什么想去?”
赵持筠笑了笑说:“身份证上写了我也来自此地,我若连那里的模样都不晓得,旁人问起,岂不是破绽百出。”
甘浔也笑,好说话地答应了:“好,那等天气凉快些,我就带你回去逛一圈,了解地理知识。现在太热了,乡下不舒服。”
她说完这些以后,赵持筠并没有很快地接“好啊”。
她有点奇怪,看了过去。
赵持筠摇摇头,诚实地改口说:“我是想去看你真正长大的地方。”
“我想了解你多几分。”
“若有一日我离开,这张证留给你,记忆中完整的甘浔由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