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想起去年:“刚读完书的时候进了一家大公司,每天工作时长十几个小时,全年等于无休,周末要么去公司要么在家办公开会。”
后来没坚持多久就受不了了。
她没那么爱发光发热。
赵持筠听得诧异,“如此惨无人道,竟不整治吗?”
连剥削阶级都说惨无人道,那是真的很惨了。
甘浔摇头,顺便给她科普了一下“卷”的概念,大家都身不由己。
赵持筠听完,看向她的目光又和蔼许多,仿佛没见过这么惨的人。
她温柔得甘浔坐立不安,想提醒她,自己比她幸运多了。
古人真的很乐观。
赵持筠热爱美食却不贪吃,都有尝,但顶多一串或者一小口,只有花甲,她吃了一碟子。
她说:“这贝壳甚是美味。”
甘浔立刻说:“喜欢我明天买点给你做。”
赵持筠问她:“你什么都会做?”
吃了一晚上狗粮的崔璨坏兮兮抢答:“那不清楚。”
太突兀了,甘浔知道她德性,好好的烹饪话题被聊黄了,只好踹她一脚。赵持筠察觉气氛古怪,料想她们引申了旁意,也不多问,又捡了一个花甲肉吃。
啤酒对老江湖崔璨来说只算酒味饮料,对甘浔而言也还好,她只是不喜欢喝。
但赵持筠喝完有一点上脸,满面绯色似牡丹盛时,反应明显慢下来。
甘浔撤了她的杯子。
赵持筠也不贪杯,听到不许再喝,就改为要喝白水,甘浔无比自然地帮忙续上。
崔璨简直心塞,严肃问:“谁记得我昨天才分的手,还分得很不体面。”
甘浔跟赵持筠同时举手,脸上同时写着不理解,干嘛突然提这个?
她们根本不记得,否则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地秀“友情”!
崔璨都懒得说她们。
吃完,崔璨结账。三个人慢悠悠晃回崔璨家,夜风吹了一吹,舒服很多。
赵持筠不胜酒力,脚步虚浮,大大方方地递出卷起衬衫的皓腕,让甘浔牵住,以防摔着她自己。
走了几步估计不舒服,又不客气地改为挽住甘浔。
夏天挨在一处挺热的,社交距离又近得甘浔这种脸薄人想逃,但也不能不管人家。
她找话:“我听你说的,还以为你的酒量很好呢,就喝那么点就晕了?”
赵持筠也不辩解,在崔璨嬉笑声里坦然道:“想来是思虑过甚,沾酒易醉。”
甘浔没动脑:“为什么?”
晚上不是聊得挺好。
赵持筠朦胧着凤眼看她,并无责怪地问:“你难道不知,我在此间便是一种煎熬?”
她松开甘浔的手,展臂说:“好吃好喝好风好凉夜,可究竟不属于我。”
她偏过头,对甘浔淡淡一笑,轻声道:“自然忧虑。”
她在路灯下摇摇晃晃,好像要往哪里坠,这次是甘浔坚定牵住她。
甘浔觉得自己浅薄,赵持筠知道她去办离职会丧,她却以为赵持筠回不去还能乐观。
谁说喊人人平等的人就更会共情。
她们挽手走到单元楼,崔璨在后面拍了一张照片。
这次赵持筠喝了酒,本来就晕,坐电梯更有几分心慌。
甘浔替她拍拍背安抚着她,紧皱着眉。
要不是她坚持看猫,甘浔都想直接打车回去了。
崔璨都看在眼里,甘浔可能真完了。
在赵持筠撸猫期间,崔璨去阳台浇花,顺便喊走甘浔。
“钱不够就跟我说,不要自己撑着。”
甘浔点头,“放心,我身上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