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玄鳞连个回笼觉都睡不成。
玄鳞压着火气开口:“你这个书什么能抄完?每天往那一坐就不知道起来,深更半夜了才上床!”
玄鳞语气越来越气愤:“我搂着你刚安生地合上眼,没等我眯上,又让你给我喊醒了!”
李青辞闻言愣住了,好一会儿,他伸手在玄鳞背后顺了顺,轻声道:“别生气,我现在去城里给你买几个汤婆子,你放心睡吧,隔三个时辰我给你换水。”
轻缓的语调在耳边响起,玄鳞眉眼间的烦躁渐渐散了,他看着李青辞问:“什么是汤婆子?”
李青辞解释道:“一种很暖和的东西,比我暖和很多,你用了就知道了。”
玄鳞皱了皱眉,又看向桌上厚厚的一摞纸,发问:“你到底在抄什么?这么久还没抄完,也不嫌手酸。”
李青辞抿了抿嘴,稍作纠结后,还是实话实说:“在抄书赚钱,要抄很久。”
“赚什么钱,给你的金子花完了?”玄鳞语气疑惑,捏着他手腕道,“这一串不是还在,要多少钱我给你。”
李青辞平静地解释:“金子还有很多,只是我想自己抄书赚钱。”
玄鳞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问道:“抄一张给很多金子?”
李青辞哽住了,抠了抠手指,低声道:“一张可能给一文钱。”
“一文钱是多少?”玄鳞神情疑惑。
李青辞叹了口气,看向腕上的珠串,解释道:“一颗金豆大概有一千多文钱。”
“……什么?”玄鳞仿佛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不可置信道,“李青辞,你再给我说一遍。”
李青辞低下头,没吭声。
玄鳞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俯身盯着他,质问道:“你天天撇下我去抄书,就为了挣这么点钱?”
语气听起来十分惊诧,像是遇到了很费解的问题。
李青辞垂下眼皮,避开玄鳞的视线,他小声呐呐道:“多抄一些,钱就多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也能自己挣点钱。”
“为什么?”玄鳞很不理解,“我给你的金子不够你花吗?你张嘴说啊,我再给你一池子。”
“够花,你给我的金子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李青辞低低说着,“我只是想自己赚钱。”
敛着的眉眼,低落的语气,都在说明这个人此时不开心。
玄鳞松开手,压低腰身去看李青辞,放缓语气,耐心问道:“是怎么了?不想花我给的钱?”
“不是。”李青辞立刻反驳,“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语气停顿,想了想,李青辞继续说:“觉得别人都在为自己想做的事、想要的人努力,而我好像没什么用,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看些闲书,就没有旁的事要做。”
“庸人自扰。”玄鳞撂下这句话,重新抬起李青辞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每天什么都不用做,你不用吃苦受累,可以自在地活着,不是很好吗?”
“不要钻牛角尖,我给你的钱和你自己挣的钱,拿出去花,买到的东西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干嘛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不是这样的,有区别的。”李青辞缓缓解释,“就像我要给你买汤婆子,用你的钱买,和用我自己赚的钱买,意义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对我来说,重点是你给我买的东西,而不是花谁的钱买的。”
不是这样的,并不是钱的问题。
李青辞闭了闭眼,人和妖终归是不同的。
人没有办法做到对时间迟钝,不论你多么无趣,时间都不会加速半分,每一刻都需要熬下去。
即使你再满怀期待、再无比渴望着明天的到来,时间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