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将那股隐隐的疼痛压入骨血之中。“若她真的……死了。” 他低声道,嗓音微哑,却格外清晰,“我也要亲眼看见。”
沈珣望着他,心口微微一震。
眼前这人明明伤势未复、身形羸弱,连起身都需强撑,可那双眼中燃烧的光,却仿佛能穿透夜色、逼退山风。他说“我去找她” 时,语气并不激烈,却让人无法阻拦。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
窗外秋风拂过,吹动烛火,影子在墙上晃动,映出顾长渊斜倚榻上的身影,孤峭,却无法撼动。
第60章 南方的山河广阔,江水奔流不……
议事既定, 屋内重归安静。
顾长渊静静靠在床榻上,眉目低垂,指尖微微收紧。烛火幽幽, 映出他清瘦面容上几分透骨的苍白与疲惫。
秦叔立在一旁,沉默片刻,最终低声道:“少主, 鬼医已经候着了。”
顾长渊微一颔首:“请他进来。”
不多时, 鬼医提着药箱踏进屋中。他平日里素来吊儿郎当,此刻却难得收敛, 眉间隐隐压着火气。他走近几步,目光一扫躺在床上的人, 神色复杂,嘴角抽了抽, 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骂道:“你这刚醒,就又要作什么妖?”
顾长渊未答,只抬眼看他,语声低哑:“我问你, 有没有办法,让我的身体撑得住长途跋涉?”
鬼医动作一顿,皱起眉, 语气不耐:“没有。”
顾长渊神情不变, 语调不紧不慢:“闻渊, 你少敷衍我。”
鬼医狠狠瞪了他一眼,, 拎着药箱就要转身走人:“你这副身子骨经得起什么颠簸?别说车马劳顿,就你现在这状态,坐船都能倒半道上——”
“办法。” 顾长渊截住他的话, 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分量,“有,还是没有。”
他看着鬼医,眼神冷静得像一把刀,缓慢却坚定地剖开所有推拒:“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要不要去找她。”
“是我,必然要去。” 烛火在他眼底微微颤动,照出一片极致的黑:“问题只是有没有可能让我活着去,活着回来。”
鬼医停住了脚步。
“你是个了不起的大夫。闻渊,我只问你一句——有没有可能,托你的手,从这条必走的死路里,给我抢出一线生机?”
屋中气氛倏地一凝。
鬼医转过身来,神情压抑。他缓缓将药箱重重搁在案上,手指搭在箱扣上,静默了良久。
“你说得轻巧。” 他终于开口,嗓音沉得发哑,带着掩不住的怒意,“可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把你从一滩废肉里拉回来?你不能坐不能动,那点视力,是我们一针针、一步步拿命换的。你现在能站起来走几步,是我一针针往你身体里扎,是秦戈他们每天半夜替你翻身防压疮,是你自己手心膝盖磨出血泡,一点一点爬出来的。你以为你撑过来了,是天命不亡?”
他抬眼,咬着牙低吼一声:“是你命硬,可也是我们舍不得你!”
顾长渊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得近乎残酷:“闻渊,若你是我,你会等吗?”
鬼医沉默良久,终是低低咬牙,狠狠啐了一句:“疯了。”
“办法是有……但不是个好办法。”
顾长渊神色未变,语调依旧平稳,却毫不迟疑:“直说。”
鬼医抬眸望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低声道:“你这身伤,根在脑。那处血脉本就脆弱,情绪波动、路途颠簸,甚至一场风寒发热,都可能引发二次出血。一旦出事,就不是我几根针、几味药能捞得回来的。”
顾长渊依旧沉静,只是静静听着,眼中平静无波。
鬼医见他没有丝毫动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