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向,甚至重新整合山寨商道,扩展运输路径,务求在乱局将启之前,打通一条条能支撑整军所需的生命线。
他几乎无暇歇息。白日里,不是在营前布操调兵,便是在伏案处理军需,或是与外部势力通信往来,晚上还有夜讲。只有到了深夜时分,四野归寂,营中哨声已歇,帐中只留一盏孤灯之时,他才会在密密麻麻的军需清册与战术推演图之间,抽出一封熟悉的信。
信纸被翻看得略有折痕,墨香已淡,可指腹摩挲间,仍能触到她字里行间的力道——不似寻常女子的细笔温软,而是字字有骨,锋锐之中藏着笃定与牵念。他现下白日尚可借天光辨物,入夜便是眼前昏黄一片,即便烛火在旁,也需将纸张贴得极近,方能勉强辨出笔画。但他仍是一笔一划,慢慢描摹,字字细读:
“顾长渊,你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秦叔有没有每天帮你按摩?你的左腿还麻吗?”
“我在南境的日子倒也还算顺利。赵颂那人果然谨慎,前后三日不肯开口,试探来试探去,才终于肯坐下来好好说话。”
“等我回去,你还得教教我这种谈判的精髓。”
“三日不回信者,当受罚。”
读到最后一句时,他不由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
而他,也在等着她——像等一场久别重逢的春风,越过山川风雪,归来时依旧,停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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