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哪里啊?”
方楠一向戏谑的神情也寡淡不少,他伸手一拦,“好了!让队长一个人静静吧。”
“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先是石木留大半年都杳无音讯,说是突然要养病!”
李润琪用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积雪,烦躁道:“然后队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前一段时间居然差点都不参赛!”
寻回两个月前忽然对战队里的人说他不参赛了,吓了众人一跳,后面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寻回又答应了出国。
总之这半年他们战队都是鸡飞狗跳,就算最后夺得了比赛的奖杯,可是众人还是高兴不起来。
只觉得寻回离他们越来越远。
寻回一身黑衣,肩膀上落了些积雪,他漫步走在大街小巷,停在一处僻静的狭窄巷子里,视线在墙角一顿,然后又继续走着。
似乎格外熟练,不知走了多久,又停在一处疗养院前面。
门口的工作人员和护士似乎都认识他,没有盘问,没有出示身份证明,径直上了电梯,走到最顶层的房间。
“呼”
寻回将冰冷的外套褪下,挂在外面的衣架上,又等到身子暖了后才进屋,洁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看起来似乎只是在熟睡,手背上打着葡萄糖,肤色健康温暖,基本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个脑死亡患者。
寻回空洞死寂的目光落在对方的面容上,才稍稍有了亮光,他缓缓执起对方插着针管的手,视线盯着对方好几处有红点的针口上。
寻回深深呼吸,声音有些沙哑和缓慢,“那天是七夕节吧,我将你从我家赶出去的那天,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一个那么重要的日子。”
“有的相爱之人一年只能见一次,现在想想我实在是太奢侈了,而且还不知珍惜你会怪我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寻回不知想起什么,自顾自的笑了,眼眶红了一圈。
“这又是个愚蠢的问题,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因为你比我坚定、勇敢多了,相反”
“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烦忧推开你的我,实在是胆小又卑鄙我其实”
声音有些哽咽和不成调。
寻回说到最后,将头轻轻抵在对方的胳膊上,牙关咬紧下唇,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
“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每天这样自言自语真的不太符合我的形象啊。”
寻回很快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在外人眼里一向是强大,并且他自己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仅有的几次脆弱似乎都是在一个人面前。
抬起头时除了眼眶泛红,寻回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愈发苍白的脸色只有看向石木留时稍稍柔软。
“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是想以后在说吗?”
“我等得起。”
寻回用指腹轻轻将对方过长的额发轻扫过额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静谧美好的睡颜,一点烦恼也没有。
就像做了一场美梦。
这一幕是每天都会重复的画面,不论寻回多忙,有没有比赛,他都会雷打不动的来医院打卡,和石木留说话。
隔着宇宙和光年的距离。
营养仓里的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心痛到浑身僵硬,眼泪更是一滴滴和营养液融为一体,透明无味的营养液都是酸涩的。
不要再来看他了。
第一年后,石木留除了感动就是心痛。
第二年后,石木留已经心酸到麻木了,他只想快点回去,让寻回少等几天。
第三年后,石木留忽然有一个念头,别再等他了,他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