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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响门板。
她在门口驻足片刻,里头没有动静,唤了声林絮的名字,毫无回馈。
素手搭在门把上,顺时针一转。
门没有锁,屋内窗帘拉进,像是夜晚入侵。
床上鼓起影影绰绰的小山包。
“还在睡?”
舒清柚问了一句,走近,拧开台灯,能见度提高不少。
不正常,舒清柚轻松撩开被子一角。
林絮腿长,这会却双腿蜷缩,手扣在胸前,以一种在子宫羊水的形态重重喘息。
纯色棉质睡衣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
她额间渗出不少细密的汗,嘴唇紧抿,脸像是在滚水里烫过一遍的红。
舒清柚眉心蹙了蹙。
掌心都还没碰到林絮,热度就已隔空附在指尖。
凑近还能听到林絮喉咙里发出不明字节的嘤咛。
“你发烧了。”
舒清柚找到退烧药,前几天刚服用过,就摆在床头。
她对林絮中午吃的抗过敏药内心存疑,没再耽搁,她坐在床边,扶起林絮的脑袋靠在她腿上。
温声哄着:“张嘴。”
恍惚间,林絮发烫的鼻息翕合,她晕乎乎地,一丝久违的橙香飘入。
怎么可能。
已经四年,那个女人还阴魂不散出现在她梦中,她紧皱眉头。
都多少次了,她无数次想要抵抗的信息素,包括柑橘类水果,前调与橙挂钩的香水。
为此,她只用调香师专门为她定制的香水。
倒不是触景生情,她只是单纯不愿意想起舒清柚。
五年前,最爱的母亲车祸死后,林絮从日常的不安,直至患上严重强迫症,她深知这一切的源头,却无能为力。
但她不能终日堕落萎靡。
林氏家族庞大,根系错综复杂,她清楚自己股份和投票权被不少亲戚觊觎。
在极为混乱的精神状态下,她继承了母亲的股份及信托,19岁的林絮渴望得到决策权,然而她并不具备让董事信服的强权实力。
好在林絮母亲一直是林老太最看重的大女儿,林絮因此也被老太当作继承人看待,
林老太以一己之力排除众异,为林絮保驾护航,笼络关键董事和股东,给予董事更多的分红,防止她们倒戈。
纵使一切看似顺风顺水,林絮精神却每况愈下。
没有任何人知道,白天的她会挂上轻松自信的面具,谈判巧舌如簧,侃侃而谈,尽可能展现上位者的掌控力。
可她年纪轻轻染上酗酒的毛病,晚上必须把自己灌醉才能睡着。
包养舒清柚,仿佛一切都得到宣泄,抱着报复的心态提出包养,就算她有未婚妻又如何。
反正圈子里面哪个人不包养omega。
初见舒清柚,是在她家破产不久,双手托着麂皮保护的梅瓶,往卡车上送。
卡车上堆放不少手工陶瓷,还有几台大型机器,林絮猜想也许是统一出售。
司机不断在催促她快点,神情不耐烦,眼睛却盯着舒清柚腰胸优美的曲线。
舒清柚那时穿的像大学刚毕业,基本款白衬衫,卷边牛仔裤,扎着低马尾,整体风格简单。
隔着人行道的距离,林絮勉强看清她的侧脸,流畅的下颌角,发丝不断擦拂瓷白脸庞,大约因为着急,无暇顾及形象。
想必她也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好了。
林絮时不时打量她,看她搬上搬下,林絮闲适地倚在车内抽烟。
燃烧的烟雾持续不断从名贵低调的黑车内溢出。
天色渐暗,唯独她指尖的金色滤嘴,残余猩亮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