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太子殿下重情于姑娘,绝对不会不管姑娘。若是姑娘能进宫,便再不用留在这儿受苦了。”
一想到前些日子姑娘为了保住铺子,将那些无耻之徒告了官,却最终换来一顿板子,许妈便开始抹眼泪。
这四年来,她家姑娘受尽了苦头。先是老爷被陷害,姑娘因退婚被赶出了文府,再后来便有谣言说姑娘人是八字凶煞害亲缘的命格。三夫人受流言影响,担心姑娘继续留在文家会影响几个儿女的前途,以死相逼求老太太做主把姑娘赶去城西的宅子。
大雪漫了整个汴京,姑娘冒着朔风寒雪,从城东街道走到了城西,随后便感染了寒病躺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养全了身子,那三夫人说要给女儿置办嫁妆突然又把城西的小宅子全都给变卖了。
除夕夜,她搂着姑娘缩在街巷角里,看着她枯瘦的脸,从始至终都没有怨言一句,让人瞧着难受。
“姑娘若想哭便哭一会儿,奴婢在这儿。”
她没有哭,只是安静的拔下了头上的莲花簪,轻声道:“许妈咱们把它当了。”
夫人留下的唯一遗物,最后解决了两人的温饱。
那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女,落得如此境地,换作旁人早受不住了,可姑娘心性坚强,从不畏那些流言,还屡屡安慰道:“正身直行,众邪自息。若事事都听入了心里又纠结其中,岂非囚身牢笼?”
似乎无论遭受了怎样的境遇,都能不放在心上,事后也从不愿提起,仿佛都将一切都揭了过去。
但许妈知道,她这是将过往带来的教训,一一刻进骨子里去了,否则也不会决然违背当初在老爷面前发誓绝不制香的誓言。
虽说姑娘得夫人亲传,一手调香手艺独一无二,可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讨生活不是长久之计,总归是要嫁人的。
但文瑶依旧是安静地,不在意似的,复又去忙手里的活。
然后缓缓道:“许妈,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
没有可能了。
她亲手撕毁的婚书,他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如今她有自己的宅院,清静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便好。
魏璟想起她昨日走时也是一副想哭的模样,便知是为何了。
他淡淡地问:“服过药了?”
“未曾,舒姑娘说不必,只需要多睡觉就行。奴婢不敢做主,特来请过殿下。”
“既然如此难受,却不早些服药,她这大夫倒不能医治自己了。”魏璟神色不明,淡漠道,“将太医叫过去,她若不肯喝,就灌下去吧。”
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哭一宿就罢了,还使性子折腾自己。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于嬷嬷去请了王府刘太医给文瑶把脉,随后又去给魏璟回禀。
魏璟正与人在书房商议公事,玉白便先替着问了:“舒姑娘如何?”
刘太医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叹道:“她这是劳累过度了,许久没有休息过了。”
在世子身边做事如玉白等人,是不觉得有什么劳累的,本就习惯了。但像他们这种大夫,向来是难熬的。
何况自己从前也跟在世子身边多年,岂会不知世子的脾性如何,所以多半是熬夜太多导致的。
玉白担心道:“可是要紧?”
刘太医:“倒不是要紧事,只是还是要多休息。”
屋内。充公的房铺由京兆府监理,可文瑶只在门口便被衙吏退了回来,告知她无门无路不能申买,需要去找保人拿引荐信。
原是官府处理那些被充公的房铺不能随便就出卖的,得需要有个引荐的保人,若是冒然前往,会被定个扰乱府衙之罪,不定还得吃板子。
赵六郎没来,文瑶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