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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季衡玉看到立在垂花门前等候的小厮,当即走上前去,张口吩咐道:“你亲自带人去把主屋仔仔细细地搜一遍,如果搜到任何可疑的物品,无论大小,皆上报给我。”

听到他的命令,小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惶恐的神色。

季衡玉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只管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便是。我等会儿要进宫一趟,兴许会很晚回府,你搜查完直接到官署向我回禀结果。”

小厮见他心意已决,虽然仍是想不明白夫人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自家爷发这么大脾气。

可他也清楚自己作为下人,万万没有探究主子私事的道理,于是恭敬地称了声“是”。

与此同时,裴安夏仰躺在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碧萝见状,不自觉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半晌之后才开口打破这份宁静,“夫人,您还好吧?”

裴安夏本想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笑意,牵了牵嘴角,才发现自己似乎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作罢。

碧萝看着她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由得愈发心疼起她来,“夫人,您如果笑不出来,就不要勉强了,左右现在也没有外人在场,您无须继续维持体面。”

裴安夏闻言骤然泄了力气,肩膀耷拉下来,她早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维持表面的得体,索性放任自己露出狼狈的模样。

“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憋在心中已经很久了。”碧萝犹豫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开口道:“您要不要认真考虑,与大人和离的事情呢?”

都说万事开头难,此言一出,碧萝后面的话是越说越顺口。

“奴婢听闻您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不仅曾经得到过荣安长公主的赏识,还在香山书院中读过书,及笄的时候,前来提亲的媒人都快要把门槛踏破了……”

“依奴婢看,像您这么好的姑娘,理应受到丈夫的敬重与爱护,而非饱受搓磨。您瞧瞧您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的半点风华?”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化为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裴安夏的胸口。

裴安夏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境地已是大不如前。

她非但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名声,失去好不容易才攀附上的亲事,更失去了那个曾经一心一意待她好的男人。

她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沮丧来:“碧萝,你不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我只不过是想要赎清我这一身的罪孽。”

“夫人……”碧萝正欲再劝,甫一开口,就被门外的小厮打断了谈话。

“小的薛安见过夫人。”

裴安夏没精打采地撩起眼皮,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

她认得这位名叫做薛安的小厮,他作为季衡玉的贴身小厮,不仅行事干练,而且极有眼色,平时见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此时他的态度虽然也恭敬有加,但裴安夏也不傻,光是看到他身后那几名膀大腰圆的仆妇,也知道对方的来意恐怕不会太单纯。

思及此,裴安夏淡淡地开口问道:“何事?”

薛安以前都是远远地瞧着,从未近距离端详过裴安夏的样貌,现在才发现她生了副极好的皮相,小巧的瓜子脸,琼鼻朱唇,五官无一处不美。

尤其是眼尾处那颗艳红的小痣,更是为她这张脸平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薛安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看得入神,忙不迭垂下头来,掩饰刚才的失态。 “回夫人的话,小的奉大人命令,特意前来搜查这间屋子,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