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
“你没有做孕检?”
经历了三十六小时的难产,伏琳来不及回答质问,在这样的疲倦与不安中直接晕了过去。
生殖器官先天畸形,她有了一个小怪胎。
孩子是蒋立风的,他说要。可现在,他又不要了。
虽然他给了许多代表“安抚”的物质,可金钱不是万能的,伏琳在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有钱并不能让孩子得到彻底的健康,不能让他像个正常人生活,也不能让自己得到安宁。
她花了很多钱烧香拜佛,甚至听信一些偏方奇门。蒋绵从记事起不知道喝过多少奇怪药汤,可这些一点用都没有,顶多给母亲一些无用的慰藉。
他没办法去幼儿园,几乎总是在妈妈身边。日复一日地病怏怏,在医院里过生日与儿童节。掉眼泪也会使人厌烦,哪怕是幼小的孩童。
做母亲不是神职,经年的、毫无保留地陪伴自然也有无法忍受的拖累。
偶尔,伏琳在彻夜守候后像一具游魂看着儿童病床上的人想:他会死吗?
所有人都说蒋绵会死,活不长的。医生说等成年了做手术也没用,很有可能将来会直接死在手术台。
说得是那么轻描淡写,让伏琳在医院里痛哭呆坐了许久:他会死的,所以爱他就变成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只要不爱,那么到了那一天便会成为解脱。
这样的念头往往让她在梦中惊醒,揣着蒋绵的手直至天亮。
太难了,爱是母亲的本能。
“绵绵,到妈妈身上来。”
亲昵的拥抱,小小人喜欢像海獭一样趴在她的胸口,那是他从电视中看到的,节目里说海獭宝宝从出生起便只有妈妈,她们相依为命漂浮在水面,直到小海獭学会漂浮与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