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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把沈行原拖进祠堂,叫他跪个清醒。

但偏偏沈怀序如今不在了。

位置一空出,许多事就跟着留有余地令人动摇,连杨氏都禁不住犹豫,沈行原心思更不会轻易安分下来。

嬷嬷见状徘徊片刻,不知该不该说:“您……您别怪老奴多嘴,大公子与夫人之间,未必是有多好感情的。”

“从前夫人院里有个叫晚棠的姑娘,心思浮躁了些,但伺候得有段时日了。许久前来老奴这儿说过一嘴,说是大公子同夫人素日不亲近,连新婚夜都没留多久。”

“胡言乱语,”杨氏皱眉,“新婚夜不留什么时候留?新婚夜我点了人照看,还能有假。哪来的不安生丫鬟,主子的事也如此过问。”

“是,您说得是。只是听那丫鬟的意思,大公子同夫人生分客气,就像、就像假夫妻似的。”

“要真如此,以大公子才智,并非寻不到安稳过完新婚夜的法子。当初大公子提亲,不也是让您猝不及防,毫无准备吗?”

假夫妻?

杨氏头更痛,斥责嬷嬷管好嘴,这种事不该乱说。心头却也不禁生出疑虑,沈怀序当初要娶纪清梨是不容置喙,但成亲后确实不见有多热络亲热。

就是她,不也有好几次因沈怀序不留宿而敲打纪清梨吗?

到底怎么一回事,杨氏疑虑四起,低声让嬷嬷去把晚棠那丫头寻回来。

*

纪清梨心里想得清楚,在沈怀序露面前一切都充满变数,她暂且等着就好,没必要在这之前做变动。

而且沈怀序这病也很让人头痛,就是治也不知从何处治起。

寻医问病还得问郎中,纪清梨又不好直说他是……那方面的问题。这种不一向是治不举不行,哪有治瘾的。

纪清梨含糊以食欲代称,郎中点头给她开了一大袋山楂糖丸。

她茫然抱住这堆东西,在街上徘徊再三,怕回去给沈怀序看,他又是那副不正常的样子。

她有点怕沈怀序是那这个病做幌子骗她,拖延时间。只让侍卫代为送药,回来覆命的人只说沈怀序在屋中小憩,神色同常人一般,并无过激之处。

不过见了这药笑了笑,说不如开些黄连阿胶汤,或是来见见他。

“那是什么?”

春兰略有耳闻:“小姐取黄连、黄岑,似乎是治心火旺,养肝肾阴虚的。”

他还养肝肾?他旺得都快把别人点着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纪清梨把手上书卷草草合上,让人下去。

“不过这也有好几日了,小姐不去看养在那院里的人么?”

上次被弄成这样,纪清梨暂时没有在白天跟沈怀序面对面正常说话的准备。她硬邦邦摇头,更衣上床,假意该入寝了:“已经很晚了,不要再说闲话了。”

“那个人养在外面就养在外面,他死不了。”

纪清梨把头埋进被子里,春兰看着失笑,窸窣将烛火都灭了,门窗关好,再点上办白事后院里新换上的安神香。

眼前一片漆黑,她院里夜里总是寂静安稳的。纪清梨装作睡着装着装着,眼皮当真困倦合上,呼吸渐匀长。

那香燃得沉静,纪清梨好似听到有东西窸窣靠近,一团模糊漆黑的怪物在床头交替呼吸。

眼皮沉得睁不开,纪清梨陷进梦里,醒不过来。冰冷呼吸突兀自眼皮划过,仿佛谁黑暗中俯身,在她眼前吐息颤颤,发出食欲忍耐的吞咽声。

像鬼来吃她。

被角似乎被人友善盖紧了点,一种令人安心的体贴,不过对方盖好后似乎没把那只手伸出来。

有谁一直在黑暗里,用诡谲掌控的眼神长久凝视她。

看得人发抖发软,几乎忍不住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