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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记得细致,纪清梨这几日管理内务逛街散心,该做什么做什么,看不出什么怄气恼火的意思。

好像沈怀序不回来,她履行原则履行的更自在。

心一点点沉下去,沈怀序盖住纸张,没再看下去。

年长者的姿态促他去夸纪清梨做得对,不为旁人错误惩罚自己,这很好。

他本就是来解开这段误会的,与其在意她的表现,不如去想说清哄好后纪清梨的样子。

人心黑白如棋局落字,沈怀序是其中老手,他预想纪清梨会懵住,踌躇片刻轻轻低头,露出绒绒发顶,不好意思笑笑。

她会明白都是误会,他们不必这般泾渭分明。

从前那般既不让杨氏生疑,也做好了契约里该做的事,很好,不是么?

负荆请罪,廉颇能等,他也能等。

等到那只格格不入的灯笼开始泛青,辟啪燃起烛,屋里终于推开门,纪清梨懒懒趴在桌上。

她的丫鬟惊讶:“沈大人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

沈怀序抬眼,影子在石板地上投出黑压压一条,维持着上位者的从容。

他垂袖开口:“这几日听到了些不

可信的流言,怕你受此干扰,过来说明。”

“有人在外传沈家有意娶平妻一事,事关你和你二姐”

纪清梨坐起来点,薄而白皙的脸,长发散乱缎子般温顺散在背后,全被他视线笼住了。

但人睡眼朦胧,视线更堪称平静,那注视令沈怀序失去声音,停顿住。

如同耽溺的人被提出水面,被迫清醒,沈怀序眼帘压了压,重新审视她的反应。

眼前的妻子没有任何希冀,赌气或释然。

她只字不语,这副模样和预想中的完全不同,不如说更像是从前的沈怀序。

浸着水的瞳仁如面镜子,淡淡折射出上下位者的调换,折射出他那张主动靠近,送到手边的脸。

不,纪清梨傍晚后眼目发昏,甚至不一定能看清他的脸。

他一直不说话,纪清梨歪歪头,好半天,她好心发问:“你怎么了?”

“你听说平妻之事了?”

纪清梨没吭声,这事她在书房时就偷听到了。

这两日沈芙王会雯出去逛街,是听到几次议论,她不太想和沈怀序讨论,毕竟是纪家贪得无厌,说起来她也受牵连面上无光。

“点头,或摇头。”沈怀序影子短促贴上来,压迫感鲜明。

纪清梨往后退了些,老实点头。

檐下青笼猛烈摇晃下,沈怀序影子被抹上层森森鬼气般,颤动摇晃。

那双眼也浓黑,浓烈淌到纪清梨脸上,试图找到她平静以外的一丝神色。

没有。

什么都没。

为何是没有?

沈怀序立在那,心直直往下坠,问:“既然听到,就没有要问我的?”

她竟然是这么无所谓?

契约里他保证只有她一位妻子,他确实决意做到。

但他做到是他的事,纪清梨对把他平分出去的谣言,就这么冷静?

没一点疑惑,没有一点紧张、在意,哪怕是怀疑他品行不端?

来时设想的画面全凝住,很明显纪清梨没有任何赌气。

她单纯在履行之前说的话,回到他期待的,最该有的疏离原点,她是认真的。

沈怀序侧身,以此保证他神色不要太难看。

不要来见她,愤恨离去,又来见她,几次三番弄得像纠结不清的蠢人。

他只是握紧没送出的簪子,平静说好,笑不达眼底。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