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往旁边一撇,望向他问:“怎么了?”
“我要 上 去给他治疗了。”吴知远说道。
说完,他便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往楼上 走去。
此时的书房里 ,已经做完题目的池漠正在放空发呆着,房门被人打开,让他空洞的眼神立即回神。
吴知远关门的动作轻手轻脚的,他来到池漠对面,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 后,便直接坐在了池漠的对面。
单独和医生面对面对池漠来说是挺有压力的。
哪怕这个医生看起 来对他并没有任何的不 友好,甚至还格外温和,但他就是对穿着白大褂的人本能的感 到紧张。
而 吴知远似乎是察觉到了在对视的时候池漠会感 到紧张一样,他特意避开了两人眼神交错的可能,垂眸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半响,他娓娓道来:“没有很明 显的抑郁倾向,也 没有很明 显的焦虑倾向,你的测量表结果显示非常的健康。”
此话一出,一直紧绷着身体的池漠松了口气,然而 他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完,就听到吴知远突然接话道:“但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池先生,你的题目答得 似乎有些过于的完美了,这几百道题真的是按照你自己心 里 的感 受在答题吗?不 要 和心 理医生耍骗人的心 眼子哦。”
池漠一整个顿住,他下意识抿了下唇,没有回话。
吴知远说这些本身也 没有想 过他会回答,而 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这些测量表已经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了,现在请你正视着我的眼睛,我会简单的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不 要 用 做题的方式回答我,不 然我们的咨询不 管经历多少次都是无用 功,除了浪费彼此的时间外,没有任何用 处。”
池漠眨了眨眼,看着对方已经将测量表的事情翻了个遍,他也 不 再执着答题的问题了,而 是听从 了对方的话,让自己平视着和人对视。
他双手十指相扣的握着搭在桌子上 ,像是要 等待审判一般,努力让自己表面保持镇定。
吴知远就显得 自然多了,他一向平直的嘴角往上 扬了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用 着最轻柔的语气说着最让人不 可置信的话:“你是想 寻死吗?”
医生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池漠当头一棒,他眉头一皱,半天都没有出声 。
半响过后,池漠瞳孔无波无澜,他面不 改色地回道:“我没有自毁倾向。”
“我知道,但我和你说的不 是这个。”吴知远压着尾音出声 ,他像是早已经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样,见 招拆抄地将主动权重新拿回自己手中,他语气平淡,音节上 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起 伏,他直言道:“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吴知远再次重复地提问道:“你是有想 寻死过吗?请诚实的回答我,在你出生到现在有过记忆的所 有时光岁月里 ,你有想 寻死过吗?”
池漠默不 作声 地垂下眸子。
他不 知道。
这不 是回避,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不 知道。
他不 清楚寻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 态,也 不 清楚形成这个心 态的过程到底要 具备什么样的因素。
对于死亡这种人人畏惧且不 愿挂在嘴边提起 的事情,它前缀所 搭配的“想 要 ”,到底是什么样“想 要 。”
池漠分不 清楚他的那种状态是不 是医生口中的想 要 寻死?但他确实在哮喘发作后有过向往持续窒息的感 受。
而 且不 止一次。
这个状况其实并不 是这段时间才有的,早在他打职业之前他就有过这种想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