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人不会在薛柔耳边蛊惑她。
谢凌钰握紧腰间剑柄,良久终究松开。
他不能亲自动手,好在朱衣台有的是擅长此道之人。
*
月上中天,宝玥台内一片寂静。
谢凌钰走路脚步很轻,到榻前垂眸看了许久,忍不住伸手,指腹摁了下薛柔脸颊。
软而细腻,像新雪,他没忍住又碰了下,眼底刚攒起点笑意,便听榻上人含糊咕哝什么。
凑近听,好像在说他“烦”,原本有些沉郁的少年瞬间无声笑了下。
将近卯时,谢凌钰本想上朝前多看几眼薛柔,唇尚未贴紧她额头,便见她睁眼看着自己。
那双眼含着冷意疏离,显然排斥,即便她反应过来后及时化作平淡,仍与寻常不同。
谢凌钰喉咙一哽,抚着她脸颊道:“朕要去上朝了。”
“陛下去罢。”
“你今日醒得早,等朕下朝可以陪你出宫。”
“不必,朝事要紧。”
被薛柔冷淡又无可指摘的回答噎住,谢凌钰心口堵得慌,半晌道:“朕没有动王玄逸。”
她眼睫微动,显然不信,“陛下说没有动,那便没有。”
谢凌钰彻底没办法,“那阿音好好歇息。”
下朝后,顾灵清去式乾殿面圣,他这几日告假,手头事情太多,只好先挑重要的说。
公事说完,顾灵清终于提及地牢里的两人。
听见“赵旻”二字,谢凌钰并无反应,竟面无波澜颔首:“她若肯伺候薛柔,朕自会准。”
当年太后因专宠而成众矢之的,只要赵旻在,太后便不会有危险。
往后他若御驾亲征,赵旻在薛柔身畔,他能少许多忧心。
“记得再拨人盯着赵旻,看她是否真心,倘若想利用她,就杀了。”
顾灵清没想过陛下这般干脆,顿了下才道:“还有另一个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脸色终于彻底沉下来,“先放出去,然后处理干净。”
至此,顾灵清终于能退下,心里松口气,却陡然听见陛下问:“明之颈边伤处是何缘故?”
大殿之中,原本沉稳的朱衣使面上神情时红时白,暗道怎么忘记陛下眼力极佳,早知如此多休几日假。
“陛下,臣……”顾灵清想遮掩,但自幼受教导不可欺君,最后垂下头,“臣前些日子去舞阳侯府,惹张姑娘不痛快,挨了几鞭子。”
谢凌钰蹙眉,“舞阳侯府敢这样对你?”
顾灵清不语,顾家鲜少与朝臣联姻,只恐往后有包庇之嫌,依先例,他若娶张胭,往后子女不得与张家联系。
舞阳侯府哪受得了,坚决不同意,几番棒打鸳鸯下,两人难免争执。
谢凌钰只觉舞阳侯府胆大包天,却听心腹露出丝笑意道:“好在张姑娘出了气,总算肯见臣。”
意识到自己多说,顾灵清连忙住口,他记得陛下不喜听这些私事。
御座上的少年却并无不愉,若有所思,“明之,可有旁的法子?”
薛柔现在根本不想理他,更别说动手。
顾灵清思前想后不知如何开口,最后道:“多哄一哄,总会好的。”
想起什么,谢凌钰道:“朕记得李侯曾与夫人闹和离,后面不了了之,是用了什么方法?”
“陛下,他不欲近房,找太医治好了。”
谢凌钰终于沉默,一阵头疼,摆摆手让顾灵清退下。
接连几日在薛柔那碰壁,谢凌钰脸色越来越难看。
皇帝上朝时沉着脸,虽未曾对无辜朝臣动怒,却终于叫宗亲闭嘴,不敢再提薛柔住在宝玥台不合礼数,应该先回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