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恍惚听见落叶坠地声。
薛柔恍惚,甚至不敢多看谢凌钰,总觉若不肯信他, 自己的境况会急转直下。
少年眼中情绪如摇摇欲坠的山,稍有不慎,就会崩塌。
薛柔怔住,饶是认定帝王不可信任,也不禁信他几分。
“好,我信陛下,”她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陛下……往后莫要用江山发誓,我实在受不起。”
“阿音往后莫要畏惧朕就好。”
薛柔嘴唇动了动, “好。”
她被谢凌钰今日所言惊到,只想快些回宫。
去见姑母,方才能安心些。
薛柔小心翼翼道:“陛下, 我们一道回宫, 如何?”
闻言, 谢凌钰眉目舒缓许多,微微颔首,偏过头垂眸握住她的手。
这一握,方才发觉她手心冰凉。
不愿去想别的可能,他问:“阿音觉得冷么?”
薛柔摇头, “许是方才风吹的。”
离开薛府时,薛兆和死死盯着女儿被皇帝握住的手, 怒火冲天到差点控制不住神色。
简直,简直欺人太甚,好在众位宾客大多已离去, 未曾瞧见这一幕。
谢凌钰蓦地想起什么,“阿音,朕为你备下及笄礼,在阿育王寺,想去瞧一瞧么?”
“不必,”薛柔摇头,“今夜还有宫宴,不好耽搁。”
太后身体太弱,不便出宫亲自来薛府,干脆寻个身体痊愈的由头,宴请宗室及二品以上大员。
实际上,只为给薛柔撑场面。
甚至不少人议论,太后是否借宫宴提及立后,将此事定下。
谢凌钰也没有强求,“阿音不看也无妨,走罢。”
一旁的顾灵清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陛下何时这般好说话?
那及笄礼可是花了数不胜数的绢布丝绸,和货真价值的佛家七宝数十箱,都是内库所出。
若薛二姑娘看不见,岂不是打水漂。
谢凌钰当真无谓,一心只想同薛柔回宫,顾不上旁的。
他的手如同与身侧少女的手黏在一起,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直到掌心柔软肌肤发热。
“陛下,这样不大妥当。”
薛柔上了马车,便抽回手。
掌心一空,谢凌钰下意识想禁锢住她手腕,握得更紧,却陡然想起什么,攥紧手掌没有动弹。
*
薛柔一回长乐宫,便直奔颐寿殿。
刚踏入殿门,便瞧见两人着僧袍,背对着自己。
她上前几步,方才瞧清楚,乃慧忍与静若。
太后轻咳两声,“阿音,两位高僧今夜会在宫宴上帮你,你届时待在一旁,莫要出声便好。”
薛柔眼眸一亮,略诧异道:“只二位高僧前来,竟无旁人随行么?”
大昭宫内禁怪力乱神,却因民间笃信佛道,此条宫规也形同虚设。
甚至不少后妃也会召高僧入宫念经,天子大婚亦会问吉凶。
为防宫闱出丑事,召高僧进宫大多有随行之人,至少三个。
如慧忍这般大师,恐怕多的是年轻僧人愿随同照料。
“女公子有所不知,陛下前日送来金帛珠玉,命阿育王寺众僧为女公子祈福,需昼夜诵经三日。”
慧忍毫无不满之色,只是微笑,“若无太后懿旨,恐怕贫僧也不得擅自离开。”
太后早听慧忍提及,又看了眼侄女。
薛柔薛梵音,梵音。
所以陛下以此为及笄礼。
太后眼神微暗,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令素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皇帝破例。
“静若大师可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