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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净化。”

“第二,让鬼吃掉。”

“所以那些养鬼的,都是自己懒得净化阴瘴,走捷径罢了,当然,也有些除鬼师会驯养一些力量强大的鬼来提高自己的实力。”

宫忱耸耸肩,觉得讲得差不多了,重新拿起筷子夹菜:“但以我现在的水平,驾驭不了太强的鬼。”

“那你就养只小鬼啊,”段钦听懂了,狠狠把宫忱的筷子拍开,“你自己花时间精力去除阴瘴麻不麻烦,用它不轻松吗?”

宫忱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我不想为了让自己轻松,去养一只孤魂野鬼。”

“我怕时间久了,它会误以为我是它的家人。”

“那样当它明白我只是想要利用它时,会伤心地质问我为什么。而我只能告诉它——”

“如果没有必要,谁会把一只野鬼当成家人来对待呢?”

宫忱看着微微茫然的段钦,低声说:“我真的打心底,”

“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

但宫忱最终还是养了只鬼。

如段钦所愿,是只小鬼。

十八那年,在紫骨天被李南鸢一脚重伤后,他独自养了许久的病,然后在某一天,独自下山。

其实那段时间他的心疾发作越发频繁,能不能活过那一年都说不定。

他到紫骨天求学是为了这里的一门高阶心决,柯岁说只要修好这门心决,心疾便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可他连修炼心决的门槛——至少是灵虚境——都没达到。

无论他这些年多么努力,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修为提升上,他仍然还是在金丹境二阶徘徊。

他拼了命地攀住从悬崖顶上扔下来的绳索,绳子都嵌进了肉里,只为往上再爬一步,却仿佛总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他,想让他就此止步。

是老天爷不让他活吗?

眼看着时日无多,自己却仍然弱小不堪,报仇雪恨之日几不可见,原本坚不可摧的道心隐隐有些动摇。

还要坚持下去吗?

就这样松开手,放任自己掉进深渊,会不会更轻松一点呢?

宫忱不知道。

但他已经很疲惫了。

下山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就好像他正一寸寸放了手。

太阳也一点点地变暗。

山林寂静无声。

没有人叫他停下。

也没有人叫他再坚持一会。

快到山底的时候,宫忱却脚步一停,忽然回了头。

一双眼睛藏在树林里看他。

嘴角还沾着草屑。

宫忱目光先是如死水一般平静,在某一刻,愕然掀起一丝波澜。

柳……

柳……小……宝?

当年,给了宫忱一个烧饼的柳先生的儿子,最小的那个,宫忱曾经还帮他把一对耳扣从墙上捡回来。

他怎么在这?

不。宫忱眸光微闪。

不是“他”。

是“它”。

已经不是活人了。

还跟印象中的年纪相差无几,说明那之后不久,便……死去了吗?

“你,”宫忱嘴唇动了动,“认得我吗?”

小鬼摇了摇头,边往嘴里塞了一把阴草,边疑惑地看着他。

宫忱眉头皱了起来。

“好吃吗?”

“不好吃。”

“那你还吃?”

“好吃。”

“………”宫忱静默了几秒问,“为何不去别处,这个地方偏僻荒凉,草都没生几根。”

“我在这里才不会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