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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跳下去是最好的选择……李琢光抬步走上天台边缘时想。屋顶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如稻草,半夜的教学楼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她刚刚报了警,警/察很快救回来。

现在跳下去,头朝下的话会死得没有痛苦。半夜的时候这里没有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因为目睹她跳楼而要去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她的室友可以因为她保研,椿好不必再为了她的事情害怕、担心,而专注自己的任务。

这个世界无论是好还是坏,总之荒唐的一切便就此结束。

她朝着天台边缘走了一步。

呼啸的风声里,李琢光忽然想到椿好那张脸会露出的笑容。

憨厚的,带着细纹的,被盛夏的烈阳晒得肌肤黑得和煤炭一样,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地从楼梯间跑上来,气都还没捋顺的时候就递来一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汽水。

其实她不喜欢喝汽水,只是想看到当她接过那个玻璃瓶时,椿好眼中会爆发出的惊喜。

*

理智回笼的那一刻,椿好脑子里作响的嗡鸣才终于散去,只留下一句话——

光光死了。

是她的懦弱和犹豫害死了光光。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让光光哪里都不准去。

是她害死了光光。

椿好脸色发白,嘴唇更是惨白得像一张纸。她神魂出窍地走了几步,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走了,只记得最后被一双停在她面前的鞋子拦住了去路。

她呆滞而慢半拍地抬头,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是她的前嫂子,刘平安。

不对,好像和之前的刘平安不太一样,椿好想。

以前的刘平安是一个正常人——没错,椿好认为应该用「正常人」这三个字去形容过去的刘平安。

因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刘平安简直和一个罗刹一样。

眉骨压得低,三白眼中浸润杀意,脸上的皱纹都不像皱纹,而像是谁用刀砍出来的伤疤。

眼中没有浮现血丝或是别的疲态,有一颗透明的眼泪忽地从眼角掉了下来,随后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水磨石地面,快到椿好以为是她的错觉。

刘平安抬起左手腕看表,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椿好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理解了刘平安在问她什么事,喉间干涩得差点发不出声音:“光光……跳楼了。”

“跳楼了?谁,光光?”刘平安闻言,却只是淡淡地挑起了半边眉毛,没有一丝一毫痛失爱女的悲伤。

椿好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刘平安才是这种反应,她清了清嗓子,力图用最清晰的声音说:“李琢光跳楼了!”

刘平安瞥了她一眼,仍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她的手在空中乱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椿好无名火从心头起,一把重重拍开了刘平安悬在空中的手,等刘平安淡淡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时,椿好恨不得狠狠踹刘平安的小腿一脚。

她猛地拽过了刘平安的衣领把人往墙上撞,脱胶的帆布鞋底在水磨石地面上摩擦出刺耳尖锐的嘎吱声。

边上有人想来拦,奈何椿好体格太大,众人想动不敢动。

滚烫的气息因为她说话的力道而喷吐在刘平安的脸上,她弯起的指骨狠狠抵着刘平安的胸口,嘶吼时的声音几近走音:“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说光光跳楼了!!”

说到后面,椿好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叫还是在哭,所有浓郁到顶点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崩溃成横流的涕泗。

刘平安微微皱眉,侧头避开飞溅的拓沫星子,垂眸看向自己被拽皱的衣领。

她的手覆盖在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