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牵起嘴角,似是苦笑,也似是欣慰:“好孩子,可惜我不能这么做。这样一来,我欠你的因果太多了。”
“阿嬷……”屠红药还想说什么,神婆抬手制止了她再往前走的步伐,独自一人钻进了深林之中。
她将屠十步带回了自己那间阴冷的小屋子里,把屠十步扔在屋中画出的阵法里,弯腰划亮火柴点燃蜡烛。
屠十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眼中映照着火光:“阿嬷,为什么要抓我……我害怕,阿嬷。”
神婆眉间沟壑深得像深谷:“十步,你放心,阿嬷一定能把你身体里的妖怪赶出去。
“你今日感觉如何?方才吃了纸钱心,现在可感觉哪里烧灼得痛?”
屠十步用力点头,神色间尽是对神婆的信赖:“我相信您,阿嬷。”
她闭上眼感受了一番,说:“胸口烧得痛,阿嬷。”
神婆伸手在她的胸口按了两下,神色不辨喜怒:“可是这里?”
“……不是,阿嬷,再往右一些。”屠十步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您不记得了么,阿嬷?”
“阿嬷记得。”神婆呵呵一笑,指腹点在屠十步的胸口挪到右侧,“这里?”
这回屠十步点了头:“正是这里,阿嬷。这里烧得慌,像刚吃了三十串辣椒。”
“好,阿嬷知道了。”神婆温柔地摸了摸屠十步的头发,“你且先待在这里,等阿嬷找到下一个拔除的阵法,就来帮你。”
神婆试了拢共七个阵法,只有一个即将成功,剩下几个都以惨败告终。
神婆在火光中照着自己逐渐被白玉吞噬的手指,幽幽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日子。
山中的封印又松动了一些,当初穷极一整个村庄的神力才将山魈石胎封印,如今灵力熹微,村中神婆只有她一个。
要是山魈石胎真的复活,那她就是拼死也救不了村子。
如果屠十步身上真是血魈,那杀死了血魈,也能削弱山魈石胎。
魈本一体,血魈就是山魈石胎放出来的一缕魂魄。
能削弱一点是一点,只要山魈石胎不是鼎盛时期,那她就有机会保护几个人逃出去。
只要有人能逃出去,就有希望。
神婆垂下头,重新开始削尖自己手上的木棍。
村中的护村大阵还需要完善,完善好了,就能再撑一段日子……
拔除血魈,拔除血魈,拔除……
神婆削一下木棍,心里就重复一遍这句话,不知不觉重复了上百遍,手里的木棍被她削得只剩一个头,当下一刀刮到手指时,才惊醒过来。
她一背的冷汗,扭头看看躺在阵法里的屠十步,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拔除血魈。
拔除山魈石胎……
她这么对自己说,扔掉手里那个削没了的木棍,从旁边又拿起一根。
*
屠十步说到这里,又说自己渴了,李琢光递过去一杯水,屠十步就着她的手喝水,目光紧紧盯着李琢光的脸。
“所以那个血魈现在还在你的身体里吗?”李琢光一只手兜在屠十步下巴下方,以防她喝的水流下来。
屠十步吞咽的动作太大,她的下巴不小心与李琢光的掌心接触了一下,屠十步立马吃痛地回缩。
“诶不好意思,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吗?”李琢光连忙蹲下身去想要查看,屠十步又低头,将下巴夹紧。
“没有,我只是……”她眨眨眼,眼中凭空掉下一滴眼泪,“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她微微皱着眉:“她们一开始觉得我的异常都是因为身体里有个血魈在作怪,可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