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台上站起来,脖子抵着封闭式阳台的上层,一只手搭在上面。
她盯着遥远的地面许久,抓住封闭式阳台的上层钢架,翻身爬了上去,然后关闭了阳台的窗户。
李琢光顺着水管原路返回,羊曜双膝弯曲搁在座位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脖子上挂着一条围巾一样的东西。
她一看到李琢光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小路尽头出现,便迅速收起了围巾,放下了双腿,旋下车窗,半个身子探出来招手。
李琢光上了车:“有人出来过吗?”
羊曜点头,比出一个「5」。
李琢光:“五次变化吗?”
羊曜点头,用快到像结印的手势比划说:「都是去上厕所的。」
自从羊曜从李琢光这里学到了她们交流用的简易版哑语手势,她说话说得越来越少了。原本还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现在是彻底不说话了。
*
李琢光醒来的时候,才凌晨五点。
她记得自己把睡眠舱的醒来时间设定为六点钟,但现在眼前的舱门大开,睡眠舱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她躺在仅能容纳一人的睡眠舱里,侧耳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
她能听到观千剑和羊曜的睡眠舱正在平稳运行,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声音。伸出手点开了睡眠舱的设置历史,昨晚她躺下时确实设置的是凌晨六点醒来。
如果周围没有紧急情况,如火灾、地震、非此房登记的人入室之类,睡眠舱不会自己停止程序。而且那种情况下,睡眠舱会采取强制唤醒手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
她调出监控,用程序自动检测一遍,没有生命潜入的迹象。
李琢光这才扶着舱边坐直了身子。房间里的三个睡眠舱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透明的舱门映出观千剑和羊曜熟睡的脸庞。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侧开的小门,穿进了拖鞋里,走到昙起云的房间看了一眼,他也好好地睡在睡眠舱里,设置历史中间没有间断。
……奇了怪了,那为什么自己的睡眠舱会中断。
她拉了张懒人沙发到墙角,窝进去,找了个能一眼看到整个房间的角度,打开虚拟屏幕开始侵入睡眠舱的程序。
还有点困,她打了个持续五秒的哈欠。
虽然提前叫醒了她,但睡眠舱执行的叫醒程序是柔和的,所以不应当有困倦的情况。
而她如今只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如灌了铅那么重,眼皮子直打架,就好像是自然入眠睡到半夜突然被叫起来处理小猫溜进房间里拉的屎那么累。
李琢光突然从懒人沙发上蹦了起来,找到自己的分子仪,在里面翻找出一支清醒注射剂,卷起自己的袖子,消毒好针管和皮肤后,找准血管一针扎了下去。
然而这一针清醒注剂并没有用处,李琢光还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困,眨眼时眼睛一旦闭上了,要睁开就需要花两倍的力气。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调动肌肉想要迈出一步,踩到地板后却没能站直,而是顺着膝盖自然的歪曲整个人栽倒下去——
李琢光醒来的时候,恰好是凌晨六点。
她从睡眠舱里坐起来,恰好对上观千剑还未完全睁开地眼睛。
“早啊——”观千剑说,她的声音里仍然是没睡醒的倦意,“昨晚睡眠舱是不是出问题了,我怎么还这么困……哈欠。”
说话间,羊曜的睡眠舱打开了舱门,过了半分钟,女人从睡眠舱里坐了起来。她的头发睡得像刚洗完头就不带头盔骑摩托车飞驰电掣。
有时候李琢光也挺佩服羊曜的,睡眠舱的内胆完美符合人体工学,人躺在里面不会翻身不会转头,羊曜居然也能把头发睡成这样。
“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