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他随手翻开其中一道折子,头也不抬:“听说小秦大人若是今夜见不到本王便不会离去,是有何要事要禀,不惜夜里前来。”
“臣今夜前往小妹墓地。”秦骁拂衣跪下,背脊直挺挺垂眸凝着地面,道:“臣犯大不敬之罪撬开小妹棺门,却不见其尸体,不知其中是否出了什么乱子,特地前来禀告殿下。”
傅淮卿搁下手中的笔,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接到消息赶来的苏辞恰好撞见这一幕,男子幽暗目光深处的寒意几近漫出,他心口漏跳了半拍,忙踏过门槛而入拱手问安。
“起来。”傅淮卿嗓音淡淡。
苏辞起身,侧眸睨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秦骁,皱眉:“出了什么事情,如此严肃?”
傅淮卿翻开下一道折子,漫不经心:“咱们大理寺少卿胆大包天,深更半夜前去墓地撬了自家小妹的棺材。”
苏辞:“……”
他愕然看向好友:“你疯了?今日才是头七,不过半日就前去撬棺,不准备叫她安息——”
“棺中没有尸体。”秦骁打断他的话,抬眸看向书案后批阅着奏折的身影,别人不知但他心中门清,别枝出事那日,第一个赶到的人正是傅淮卿,他若是不知道别枝的下落,也不可能再有人知悉,他收回目光,道:“她没有死。”
苏辞倏然哑了声,下意识地看向案后的男子。
“她没有死,”傅淮卿掀起眼帘扫了他一眼,又落向奏折中,“你要如何。”
秦骁再次拱手,不卑不亢地道:“她若是没死,自是带她回家。”
闻言,落在奏折上的笔触凝了微许,傅淮卿眸中掠过浅浅的笑意,抬眸看向他,“她不是你妹妹,你又如何带她回家。”
苏辞觉得似乎有点儿耳熟。
他目光快速转过两人,慢慢也明白了两人今夜为何起了争执,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帮谁是好,摆摆手道:“你们俩自个争吧。”
“不管她是否是我的妹妹,如今外界皆如此认为。”秦骁道。
“诈尸?”傅淮卿冷冷地笑出声,他半倚着圈椅,骨节分明的指节不紧不慢地叩过桌案,道:“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你与她素不相识,所谓的一见倾心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又何必打扰她的生活。”
秦骁面色白了几分。
伫立于侧的苏辞摇头无声地啧了声,暗道他的话实在是太狠了,赤/裸/裸戳人心窝子。
傅淮卿不想与他在此事上多言,“她确实没有死,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处理,不方便现身,对外也需要你们一口咬定她就是秦家二姑娘,死于七日前的凌杀,大理寺正在全面彻查此事。”
言语间的冷凝明显就不是出于对情敌的嫉妒,而是言说正事的肃穆。苏辞和秦骁对视了眼,懂得他言语间的意思,也明白背后定然有他们不知情的事情。
沉默片刻,秦骁问:“是徐闻澈?”
苏辞霎时间明了,别枝那日出事的第一现场,恰恰就是徐家后山,不过是对外言说是行于京城四下的偏僻径路中遭受的杀害,“他们之间无仇无怨,何来——”说着说着他缓缓停下,意识到了件事,“她出现在徐家,是在跟踪徐闻澈?”
傅淮卿眼眸瓮动了下,“嗯。”
听到他不轻不重的嗓音,秦骁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与别枝之间,定然早已相识,且算得上是可以信任的关系。
思及此,秦骁眸色沉了几分,呼了口气。
书房内静了下来,只余下笔触落于奏折上的沙沙声。
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秦骁也没有别的所求,他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肃王会告知自己别枝的下落,只是前来确认她确实安然无恙就行。
他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