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算只是打探到这一点,她已经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
徐家产业涉猎颇深,时常往来于各国之间,章砚身为兵部侍郎,忽然与徐闻澈有所往来,其中必有他的思量。
“听闻别枝姑娘有位心仪的男子。”
“章大人——”
一冷一热的两道嗓音同时响起。
听清肃王所言的话语时,别枝眸子紧缩了下,骤然坠入双一望无际的幽邃眼瞳深处。
看似是疑问,实际上带着笃定。
男子指节叩着桌案发出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她垂落身侧的指尖颤了下,迟疑了会儿,含糊回复:“算不上心仪,只是正好合眼缘。”
傅淮卿眉梢不着痕迹地蹙了一瞬,道:“能够合眼缘,已经实属不易,不知是何人,准备何时成婚。”
别枝神色变了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些。
自己和寂然的事情,和他有关系吗?
还是不管是谁都逃不过喜欢倾听别人情感一事的心思,肃王也是这样?
他如此得闲吗?
傅淮卿望着少女略显惊诧的眼眸,追问:“听闻是个聋子。”
顷刻之间,别枝呼吸滞住。
她隐隐意识到不对劲,要是其他人,定然不会探听这么多。
除非……
他想用寂然来拿捏住自己!
思及此,别枝下意识地道:“王爷言重了,只是合眼缘,我与他还不到要成亲的关系,只是好友而已。”
第33章 第33章原来王爷打算撬别人的墙……
傅淮卿闻言,眸色微暗。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称为好友吗?
在世二十五载,他还没有听说过有哪对好友可以做到唇齿交缠,就算是两个木头凑在一起,也绝不可能说出彼此之间只是好友的程度。
傅淮卿当然明白她如此言说的缘由,不过是当心自己会去找寂然的麻烦,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寂然。
明明他就是她口中的‘寂然’,是她在全力维护的那个人,他还是觉得不爽利,难以言喻的酸涩蔓开,就连舌尖也酸得有些发麻。
于她而言,寂然可以,傅淮卿不行。
别枝不知道男子的心情为什么会在陡然间一落千丈,似乎下一瞬就要将眼前所见的所有事物全部拆吞入腹。
当然,也包括她。
她十分识趣地垂下了眸,好像只要目光不相视,他就看不见自己。
凉亭檐下的江跃也是头次见到自家王爷情绪着相的一幕,欲言又止地看着垂头装鹌鹑的别枝,余光瞥见王爷面色微怔须臾,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神情霎时间恢复与往常无异的模样,他松了口气。
傅淮卿呷了口茶水,荡下翻涌而起的酸涩。
“如此,是我误会了。”他嗓音平静无波地道。
弥漫四下的凛冽散去,似有似无的沉闷也荡然无存,别枝摸不准他的心思,没有着急着答复他,目光定定地凝着地上微乎其微的小碎石。
她没有等多久,余光瞥见一道折子赫然出现,男子骨节分明的指节抵着折子不疾不徐地推来,折子边角堪堪与桌案边缘齐平时才停住。
他简明扼要:“章砚的生平事迹。”
别枝杏眸闪过亮色,生怕男子反悔,忙不迭地拱手道:“多谢王爷相助。”说完她伸手取着折子,谁知指尖距离折子不过半掌之隔时,男子抵着折子的指节微微施力,静置桌案上的折子往他所在的方向回缩了几分。
她不由抬头看过去,猝不及防地地对上男子清湛邃暗的眼眸深处,里面凝着看不懂的神色。
别枝忐忑地看着他,嗓音略带狐疑地唤了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