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就不应该拿走那道折子,花个五百两银子去山居买算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小皇帝,指不定可以住遍京城所有的牢狱,受尽酷刑而后秋后问斩。
她静了静,悄声道:“我只有一个脑袋。”
要是不小心犯了错,是要杀头的!
小命就此交代在这儿。
傅淮卿闻言,忍俊不禁地看着微微撇嘴的少女,道:“他若受了伤,也是他自找的,和你无关。”
别枝倏地掀起眸,不敢相信:“真的?”
傅淮卿挑眉,不置可否。
别枝打量着男子的面容,寻得他眼眸深处可以忽略不计的温柔时,她隐隐意识到男子所言不虚,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不论如何都不会和自己有关。
她第一次觉得,肃王似乎不像世人所言那般冷漠无情,还是带了些人情味的。
两人口中的当事人傅明湛难以言喻地看着嘴角梨涡若隐若现的少女,又看了看神情中带着他年幼时方才见过的温柔,老气横秋地啧了声。
明明要学防身之术的是自己,怎的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
傅明湛嘴角微启之际对上兄长侧目望来的视线,他默默地敛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罢了罢了,君子亦有成人之美。
傅明湛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长枪,深深地叹了口气,问:“我需要从哪里学起。”
拱手行礼的别枝闻言,静默了下。
她虽是头一回见到皇帝,不过也听京中百姓说过皇帝总是朕来朕去的,忽然听到小皇帝自称我,还有些不习惯。
傅明湛见她不语,选了个平日里还算是有点儿兴致的:“舞剑?”
别枝闻言,侧目看向肃王。
她盯着他看了须臾,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颔首:“好。”
等候在侧的江跃适时地递上两把剑,别枝在傅明湛之后接过其中一把,目光扫过身处的环境,上前弯身,不费吹灰之力单手提起静置地上多时的长枪,交给江跃。
慢条斯理擦拭着剑刃的傅明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手中那把长枪重达五十斤,一般成年男子都没办法撼动其一二。
女子身型娇小玲珑,却轻而易举地将它举起,面不改色,好似长枪不过轻如鸿毛,不值得一提。
傅明湛嘴角一张一合,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愣神之际,头顶忽而被黑影罩住。
他仰起头,看了下来人摊开的掌心,倏然明了地将手中的剑递给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的兄长。
傅淮卿持着剑,道:“你我试试。”
别枝闻言回过身来,没有多问而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和肃王交手过,自然不知道他的底在哪里。
为了避免伤到他,别枝决定放水。
直到被肃王逼得连连后退时,别枝才意识到男子的身手远远比自己预想中的还是深,剑锋挑起袖摆的刹那空气滞了半息,她紧忙调整自己的状态,置身于对弈之中。
刀光剑影,剑刃相交声响凌厉刺耳。
男子大掌攥住手腕的瞬间,别枝眸色凝了下,持着剑干脆利落地挥向自己的左手,仿佛被攥住的手腕不是她身子的某个部位。
傅淮卿瞳孔骤缩,忙松开手。
折射着光影的剑锋划破袖摆,掌心大小的布料悄然落下。
霎时间,傅淮卿眸底闪过一道愠怒,仅仅是对弈而已她都可以对她自己下狠手,若是真的遇到了其他不怀好意的杀手,岂不是可以以自己为饵不顾安危而行事!
别枝灵敏地察觉到肃王身上忽而腾起的怒火,她眸子凝了下,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表现得过于好,平日里身处高位的他没法接受与自己平手?
忖了忖,她又只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