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日那个因嫉妒失控,用尽手段把人骗走,还不忘以美色诱人的郎君,只是一场幻觉。
十日光景,转眼即过。
东宫大婚,太子妃耐成国公嫡女魏三娘子。
魏沅宁与盛菩珠也算得上是手帕交,加上礼冠出自琳琅阁,这般盛事,盛菩珠自然早早便去国公府观礼,顺便给魏沅宁添妆。
成国公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命妇贵女笑语嫣然,皆聚在闺阁围着新娘子说话。
魏沅宁应该是紧张的,紧紧拉着盛菩珠的手,直至吉时,太子迎亲的仪仗已至,鼓乐喧天,声势浩大。
“菩珠。”魏沅宁眼眶红红的,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她嫁的是东宫,是大燕的储君,今日一去,往后与父母兄妹再见,恐怕就是再也回不到曾经。
盛菩珠拿帕子给魏沅宁擦眼睛,温声安慰:“皇后娘娘好相处,太后更是和蔼,我若有空也会时常进宫。”
“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你就让人给我递信。”
“好。”魏沅宁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有了底气。
家中的妹妹都未成婚,这是盛菩珠第一次送嫁。
前院热闹,人群如潮水,欲睹大燕储君的风采。
魏沅宁被兄长背在背上,盛菩珠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满堂喜庆,她都快忘了自己成婚那日,是否有这般热闹。
这时候,身侧有人避让,一道清润嗓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菩珠。”
盛菩珠本能回眸,对面的人含笑望着她:“又见面了。”
“嗯,真巧。”
裴叙之眉眼温润,唇角含着彬彬有礼的笑意,满身书卷气息,不就是十多日前从杏花楼打马而过新科状元郎。
他走近,眼中笑意加深,似乎想和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脑袋,终究是忍住:“多年不见,菩珠还是像当年那样不愿叫人。”
“裴五郎。”盛菩珠垂眸,唇角带笑,却处处都透着疏离。
“菩珠连一句阿兄都不愿叫了吗?”裴叙之目光很克制,但依旧掩不了失落。
盛菩珠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却冷冽骤然逼近。
谢执砚站在回廊另一头,目光穿透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
他脸上的浅淡笑意没有半分变化,但下颌的线条瞬间绷紧,眸色深浓,千防万防,怎么也没料到两人还是见面了。
“夫人。”
谢执砚几乎是立刻把围着他的人打发走,面无表情分开人群,径直走上前。
裴叙之察觉到来人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凌厉,笑容微敛,适时地后退一步,松弛有度的姿态,无可指摘。
谢执砚看都不看,视线沉沉落在盛菩珠身上,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不由分说地拉到自己身侧。
“这位是?”明明把人给查了个底朝天,还要明知故问,“夫人难道不介绍一番?”
谢执砚声音平稳,甚至听不出喜怒,却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盛菩珠凝他,但还是很镇定道:“洛阳裴氏,裴叙之。”
“洛阳裴氏,听说书读得好。”
盛菩珠差点笑出声,这人简直够小心眼的,裴叙之作为十多日前圣人亲封的新科状元,他说出来,成了书读得好。
裴叙之神色一凛,深深看了谢执砚一眼:“不知这位是?”
这种时候身为妻子,还是打定主意必须要演夫妻恩爱,盛菩珠自然要给对方脸面:“忘了介绍,我家夫君谢执砚。”
裴叙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应该是心被挖了一块,或者说他的那颗心,在她离开的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