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她身上衣裳穿得厚实的确有些不太方便,她不情不愿道:“劳烦郎君。”
谢执砚把人扶上马车,也跟着一步跨进去。
驾车的车夫轻车熟路问守在外边的杜嬷嬷:“世子夫人是先去琳琅阁……”
“是去端阳长公主府。”盛菩珠急得干咳一声,斩钉截铁打断车夫的话。
“琳琅阁?”谢执砚侧眸。
盛菩珠双手撑在膝上,紧张到了极致,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些:“郎君听错了,是去端阳长公主府。”
“琳琅阁是什么地方,妾身不熟。”
“不熟?”
谢执砚也不知信没信,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
“嗯,不熟。”
盛菩珠被他看得心虚,怦怦乱跳的心脏高高地悬起来,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人,随时都有失足掉落的危险。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谢执砚不再看她,冷白的指尖压在眉心上。
他好像很累,靠着车壁,笔挺的背脊随着马车一晃一晃,那双总是噙着锐利的狭长凤眸,此刻眼帘半阖。
车厢置有炭盆,暖融融的气息,混着浓郁的柏子香,谢执砚就这样沉默地倚坐在她对面的位置,玄色大氅微微敞开,下颌生了淡青色的胡茬,微仰着头,被玉冠束起的发丝一丝不苟。
从长安到博陵,短短数日他跑了一个来回,就算是千里良驹,那也得日夜兼程才能勉强赶上。
盛菩珠屏住呼吸,目光移不开,一点一点地从他无可挑剔的眉眼掠过。
直到男人喉结滚了滚,用很沉的声音问。
“夫人,看够了吗?”
她哪里有偷看他,盛菩珠不想承认:“郎君不要自作多情,妾身可没在看你。”
谢执砚笑了,眉眼浓黑,似化不开的墨,他掌心撑身侧,朝前俯身:“夫人总是心口不一。”
盛菩珠不应,视线转向一边。
谢执砚也不恼,冷白的指节在车沿敲了敲:“往后夫人出门,若我不在,就让苍官跟着你。”
苍官?
他的贴身护卫。
盛菩珠第一反应是拒绝。
谢执砚却像早就料到一样,没有要说服她的意思,而是很直白道:“大兴善寺的意外,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夫人往后再受伤,便是我的失职。”
盛菩珠呼吸微滞,无端感到不安,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收紧,眼底透着不解地问:“失职会怎么样?”
“按照谢氏家规。”
谢执砚看着她,倏忽一笑。
他把身体压得更低,似乎再往前些,他就能吻上那两片饱满红润,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的唇。
马车静了片刻,谢执砚一字一顿,唇角似快意勾起,轻慢的嗓音透着冷酷:“丈夫失职,罚鞭二十。”
“……”
第76章
盛菩珠眼睛湿了,不可思议盯着他:“你疯了。”
“我没有疯,谢氏百年的规矩,从来都是如此。”
“为什么?”
盛菩珠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质问自己。
若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全大燕最貌美清俊的郎君,不光是她的枕边人,还愿意和她伪装成十分恩爱的模范夫妻,只是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她受伤,他去祠堂领罚,这叫什么事儿啊。
总不能以后叫他每一顿打,都成了白挨。
他可是大燕最年轻的将军,在玉门关甚至比天神更令人信服的男人,一旦想到,他要是因为她受伤去祠堂受罚。
盛菩珠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啊,她可承受不住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