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惊喜得几乎呆住了,待到回过神来,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他站在摊子上,喃喃自语:“这,莫非真是天上的神
仙和仙女吗?”
……
未几,行至朱雀门。
宫人执灯,分侍两侧,城楼上火把簇拥成串,熊熊燃烧,明月当空,星河万里,照亮四方如白昼,厚重的朱雀城楼在月与火的光照下显出深沉的暗红色,庄严而华贵,金柱高耸,檐角鸱吻张口向天,微芒跃动。
此间庶民回避,文武百官锦袍玉带,服色隆重,早已恭候多时,金吾卫肃穆地立于丹墀前,甲胄森冷,长戟如林,重盾上的虎头在火光中映照出狰狞的神态。
金吾卫大将军孙澄见赵上钧至,率金吾卫上前拜下:“陛下,各处皆已安排停当,即刻可燃焰火,恭请陛下登楼观赏,与万民同乐。”
国泰民安,当大贺。
百官跪拜,齐声禀奏:“恭请陛下登楼观赏,与万民同乐。”
重檐歇山顶上的夜鸟被惊起,扑簌簌地飞入夜幕,划过水墨般的痕迹。
傅棠梨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
但赵上钧拉住了她的袖子,不让她退。
“大庭广众的,又是正经日子,若叫那些大人们看见了,未必好。”她有些脸红,小声地商量,“不若缓缓,再过些时日……”
方才在芙蓉园中,算是藉由各家女郎的口,先给旁人打了个底,但此时满朝百官皆在列,个个正襟肃容,未免过于庄重,又把她的逃避之情勾了起来。
“梨花,把我的位置往前面挪一挪好吗?”赵上钧的神情刚毅,但他的声音却是那么温柔,“我也很重要,对不对?”
孙澄低着头,当作他瞎。左右金吾卫满脸严肃,看不出一点表情。
稍远处,百官们恭敬地等候着。
傅棠梨羞涩地犹豫了一下。
赵上钧沉稳地道:“如果有什么流言蜚语、刁难责备,我会替你挡在前面,我曾经说过,要堂堂正正娶你为妻,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付得起,无论什么样的阻碍,我都踏得平,你还记不记得?”
那是他在庭州时对她说过的话,历经了那么多的艰难和波折,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傅棠梨望着他的眼睛,微微地叹息:“嗯,我记得。”
“我费了很大力气,做了很多事,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就是和你光明正大地站在一处。”年轻的男人,他已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成熟而稳重,在巍峨的朱雀门前,他朝她伸出了手,“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足够了,所以,梨花,来、过来。”
傅棠梨抬起手,慢慢地、慢慢地放到他的掌心中。
他的掌心炙热,如同过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只要碰触到她,就仿佛有火焰燃烧。
赵上钧握住傅棠梨的手,和她肩并肩,从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文武百官、金吾卫兵以及宫人内侍的面前走过,一起走向朱雀城楼。
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君临于天下,本不应有人并肩,但此刻,他步伐沉稳,气度威严,仿佛自然应是如此,他要与她携手,一同登上高处。
灯火辉煌,大臣们看清了皇帝身边的人,皆露出了惊骇的神情,其中不乏古板的老学究,脸皮子一抽,就想出声,但此际四下肃静,唯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叫人心悸,他心里打了一个突,看了看周围,各位大臣面色各异,互相对视片刻,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把头低下了。
帝素威烈,能令千军辟易,又有谁敢以血肉之躯撄其锋芒呢?
旧太子被贬为幽王,早已身故,旧太子妃出家为女冠,与其前夫算是脱了干系,如今她站在皇帝的身边,那么,又有何不可呢?迂腐的大臣勉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