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的气势却更加明显,他平静地道:“有劳二郎代我,尔等可随意。”
傅棠梨眼下还不太舒服,腰肢酸疼,双腿绵软,她心里暗恨赵上钧下手没个轻重,但又忍不住要替他操心,她在人前一贯端方娴雅,此刻也不得不装出样子来,眉目温婉,带着得体的笑容,托起酒盏,朝韩子琛致意。
淮王发话,韩子琛再无言语,抬手回敬。
两人一起饮下杯中酒。
北方的酒盏也是大的,以黑陶为胚,赤金做底,盏口宽扁,几乎是个小碗,玉薤酒极烈,味道辛辣,浓若胶质,一口下去,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尖窜入喉咙,再滑落腹中,五脏六腑都似一团火烧了起来。
傅棠梨面不改色,只脸颊边泛起一层红晕,以优雅从容的姿态饮尽这盏酒,放下酒盏,略倾了倾,示意众人,杯底一滴也无。
韩子琛憋了一股无名邪火,心中冷笑,再次举杯:“二郎爽快,来,这次,我敬淮王殿下。”
傅棠梨微笑而已,但饮无话。
如是,三杯。
韩子琛还待劝酒,赵上钧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酒是伤身物,世子不可贪杯。”
那语气淡淡的,却隐约带着危险的意味。
韩子琛一激灵,刚刚饮下去的酒顷刻化作一袭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讪讪地放下酒盏。
张嵩在旁大悦,他就十分欣赏“韩二”这种喝酒痛快的,瞧着一股子爽朗劲头,显然是他们北地女郎的做派,他举起酒盏,大大咧咧地道:“韩二,是吧?来,我也敬殿下一杯,我们喝。”
傅棠梨毫不扭捏,陪张嵩干了一杯。
赵上钧揉了揉额头。
庄敬着急忙慌地又把张嵩按下去了,他不敢再敬酒,不动声色地扯了个话题:“韩二也是渭州人吧?与韩世子可是兄弟?”
韩子琛笑吟吟地道:“不错,韩二与我乃是姑表兄……兄弟,我们两个打小一块儿长大,十分亲睦。”
赵上钧勾起嘴角,露出了一点像是微笑的表情,但他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以庄敬对淮王的了解,知道他这是极度不悦了,庄敬暗暗跌足,后悔又说错了话,马上闭嘴。
偏偏有人不识趣。
张嵩乐呵呵的,凑过来道:“难怪了,仔细看看,韩二的眉眼,和韩世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傅棠梨突然不悦,板起脸,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我生得这么美,怎么就和那个家伙相似了?不要胡说,听着就晦气得很。”
气氛陡然沉默了一下。
“她醉了。”
旋即,赵上钧和韩子琛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一个无奈的,一个悻悻的。
赵上钧冷冷地瞥了韩子琛一眼,韩子琛干巴巴地笑了下,转开了脸。
赵上钧将酒盏从傅棠梨的手里拿走,温和地道:“你醉了。”
傅棠梨眨了眨眼睛,好似还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她居然点了点头:“嗯,我醉了。”
还好,看来醉得不是特别厉害。
“我叫人送你回去歇着。”赵上钧抬手示意,立即有婢女上前来,搀扶傅棠梨。
傅棠梨乖乖地站起身,还没迈步,只因腿脚还是软的,一个趑趄,险些没跌倒,一把抓住了赵上钧的手。
庄敬低下头,顺便把张嵩的头也一起按下去了,韩子琛脸色有些难看,一言不发,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怎么了?”赵上钧捏了捏傅棠梨的手指,轻声问道。
“你受伤了,不能喝酒,我带你回去。”傅棠梨歪着脑袋,神情天真又无辜,后面还软软地补了一个字,“乖。”
“嗤”,张嵩一时没忍住,赶紧捂住了嘴。
赵上钧决定收回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