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说了一句,“渭州的人,胆子不小,是西宁伯世子在给你撑腰吗?”
“小人不敢,殿下神姿高彻,乃天上人也,小人微末之身,理应避让。”傅棠梨后背的汗把衣服都打湿了,看来今天白洗了,她捂住脸,试探着举步:“请容小人先行告退。”
“我许你走了吗?”赵上钧的声音并不见得有什么怒意,却饱含威严。
傅棠梨立即龟缩回去,大气都不敢喘。
赵上钧又不说话了,继续洗濯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溅起水声,或轻或重。
夏季的夜晚,空气都是燥热的,一种淡淡的血腥混合着雄性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弥漫。
傅棠梨心慌得很,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的河面。
只能看见河中倒影。水面涟漪四起,水草缠绕在月光中,扭曲变幻,一阵阵荡漾,这其中,还有他的身影,不能分辨清楚。她不敢细看,收回了目光,用力咬住嘴唇。
“听闻西宁伯世子在陇西一带颇有声望。”半晌,赵上钧突兀地开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他是如何一个人,你说来予我听听。”
傅棠梨镇定下来,继续粗着嗓子,装作男子的声音,斟酌着回复:”世子虽则年轻,但处事周全,有才干,施政治军皆严谨,渭州城清明安乐,吾等百姓皆感其德。”
“哗啦”一下很大的水声,赵上钧好像突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原来韩世子竟这般了得,是我小觑他了。”
他不悦的语气过于明显了,甚至蕴含了一种压抑的危险。
傅棠梨手心出了一阵冷汗,她不解,韩子琛率部驰援,示好于淮王,理应得到赏识,何以淮王不悦?
她心念急转,又用自然的语气接下去道:“但若论英武神威,世子逊色殿下多矣,渭州偏安一隅,夜郎而已,而殿下威慑四海,天下黎庶皆知,殿下小觑世子,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话锋转得实在够快。
赵上钧低低地笑了一下,仿佛是被安抚住了。
这个男人,真是奇奇怪怪。
傅棠梨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过片刻,赵上钧又发问了,他的语气和缓了许多,或许只是闲来无事,随口那么一提:“又闻世子方才成亲,世子如此年少有为,不知聘了谁家女郎?”
傅棠梨想了想,如实道:“世子夫人出身陇西李氏丹杨房,貌端丽,性恭淑,高门贵女也。”
“李氏,百年门阀,雄踞一方,如此说来,李氏夫人与你家世子十分相衬,佳偶天成。”赵上钧下了如此评判,而后,他慢慢地问道,“你说,是与不是?”
傅棠梨琢磨不出淮王的用意,谨慎地回道:“此,世子家事也,小人不敢妄议。”
“何谓不敢妄议?”赵上钧的语气又沉了下来,”本王说是就是,你有何置疑之处?”
傅棠梨呆了一下,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敷衍道:“是,殿下说得极是。”
水声又起,逼近了过来,赵上钧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他似乎从水中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命令道:“你,出来,服侍本王穿衣。”
傅棠梨惊吓过度,脑瓜子嗡嗡作响,她战战兢兢、结结巴巴:“殿下千金之躯,小人手脚笨拙,不敢失礼于贵人,此不宜……”
“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赵上钧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还是说,你只听从韩世子一人的吩咐?”
他的声音已经逼近了树后,那种摄人的威势越来越强烈,连月光似乎都要凝固。
第40章 第40章他伸出手,拼命想要抓住……
“不、不、殿下言重了。”傅棠梨恭敬地道,“小人遵命,殿下息怒。”
她一边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