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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华光的声音响起,她没有回头,依旧目光平静地盯着楼下,辨不出喜怒。

“陛下。”

黛尔的声音出奇干涩。

华光转过身,半月未见,她眉眼间的阴郁戾气全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

她唇角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说:“不必多礼。过来些,这里视野很好。”

华光的语气,就像是邀请朋友欣赏一场普通的风景。

可楼下正在行刑。

黛尔依言上前,这个角度,楼下的景象更加清晰,她后背浸出了一层冷汗。

“我让莉娜给你带回去的雪参,喜欢吗?”华光问。

“喜欢,多谢陛下厚爱。”黛尔指尖冰凉。

侍从搬来了椅子和茶桌。

“坐吧。”华光说。

黛尔又道谢。

她不明白华光突然叫她来的目的,愈发惶恐。

华光姿态放松,往琥珀色的红茶中加了一块方糖。

黛尔强迫自己喝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但她尝不出任何味道。

从楼下传来的血腥气反而让她感受更深。

绞架每一次响动,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黛尔抓紧了茶杯的边缘。

“莉娜说她病了,这两天好些了吗?”华光语气关切。

“劳陛下挂心,已经好多了。”黛尔放下茶杯。

“那就好。”华光搅动着杯子里的方糖,说:“我很看重她,千万不要累坏了。”

她顿了顿,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救她吗?”

四目相对,黛尔喉咙发紧,片刻便垂下目光,灰墙的冰冷,正一丝丝地渗入她的脚底板。

还能为了什么?

为了赫尔特的产业;

为了自己背后可能存在的豪门望族;

为了……利益。

黛尔不敢直说。

眼前人是国王,是一念之间就能决定她生死的人,她不敢放肆,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正在上升期的莉娜。

她必须把握住自己的身份。

“我……”

华光看到了她的战战兢兢,眸光里闪过一丝满意,旋即莞尔道:“我说没有考虑利益,就太虚伪了,但比她更有价值的人多了,我帮她,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

黛尔心里一惊,陡然警铃大作。

君主与臣子,怎么可以相比?

华光可以说她们像,但黛尔断断不敢承认。

“陛下!”黛尔猛地站起来,说:“莉娜年纪尚小,不懂分寸进退,若有失礼冒犯之处,万望陛下念在她年少无知,宽恕她……她绝无不敬之心,更不敢与陛下您有丝毫相较!”

华光轻笑两声,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无奈,说:“你坐下。不必如此紧张。”

“是。”黛尔无形的尾巴已经完全炸毛了。

“我很喜欢莉娜。”华光说:“我小时候,也不受待见,送进我宫里的东西永远比我王兄的差,我就宽慰自己,他是长兄,又在王室有正儿八经的差事,比我用的好些也正常,后来,王弟出生了,他还是个襁褓婴儿,用的东西就比我好了。”

黛尔不敢接话。

华光继续回忆,“我又宽慰自己,想他年纪小,毕竟脆弱,养得精细些也正常,再后来,我的亲妹妹出生了,我当时最想要的是一个镶满了钻石的王冠,几番讨要之下,先王都没有赏给我,他却在妹妹满月礼上赐给了她。”

华光看向黛尔,“不受待见的小孩,注定要遭受很多白眼与冷待,求而不得、备受煎熬的时刻多了,心里就会生出恨,其实坊间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