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瑜背上了迎接新娘的彩车,而后向门口的祝盛安和雀澜行礼告辞,这才翻身上了高头大马:“出发!”
从东南一路到京城,迎亲队伍走得十分顺利,到京城时,正赶上开春天气回暖,在明媚的春光中,秦骁背着他的孔雀公主踏进了侯府的大门。
祝观瑜几年前就在侯府住过一阵子,这回再来,并没觉得有什么陌生,一切都是老样子,他和秦骁拜了堂,被送进喜房,喜娘抱着小胖崽跟进来,哄着胖崽在喜房的大床上使劲地打滚,这倒是祝观瑜不太清楚的习俗,他低声问旁边的侯府嬷嬷:“这是做什么?”
嬷嬷笑道:“世子夫人,您和世子爷已经生了小公子了,这喜床上放红枣花生,不如让小公子直接滚一滚,好让您和世子爷再接再厉,多生几个。”
祝观瑜:“……”
身后的墨雨立刻不满:“他倒想得美!还想让我们大公子多给他生……”
墨云一把捂住他的嘴:“一边儿去!大喜的日子,别在这儿煞风景!”
墨雨被姐姐骂了,气得跑出屋不回来了。
就在这时,秦骁进了屋,小胖崽刚把喜床滚了个遍,爬起来:“宝宝的糖?”
喜娘眼见世子爷回来了,连忙哄着他:“糖在这儿呢,糖在这儿呢。”
拿糖哄着,就把小胖崽抱了出去,丫鬟们忙扶着祝观瑜坐到床边:“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这么早?
祝观瑜一愣,没等多反应,眼前一亮,盖头被挑开了。
他抬眼看去,秦骁笑盈盈的,也正看着他。
——秦骁今日穿着新郎官的大红喜服,戴着乌纱帽,帽子上别着笔挺的翎羽,精神极了,祝观瑜看着,不由就笑起来,语气也带了几分轻嗔:“怎么这样早?外头结束了?”
秦骁在他身旁坐下:“上回过小定,没能喝上交杯酒,我遗憾了这些年。今晚一定要好好把交杯酒喝了,我再出去。”
祝观瑜不由好笑:“所以你放着那么多宾客不管,先跑进来喝交杯酒了?”
秦骁:“他们哪有你重要。”
旁边的下人们闻言都笑起来,祝观瑜面上发烫:“你现在倒变得油嘴滑舌的。”
秦骁拿了酒盏:“我说真话,怎么能叫油嘴滑舌。”
他伸手来挽祝观瑜的手,祝观瑜只能也抬起酒盏,挽住他的手。
“观瑜。”秦骁望着他,“能与你修成正果,我真是三生有幸。”
他的目光太直白,话也说得太直白,祝观瑜有点儿害臊,垂着眼睑;“……嗯。”
秦骁凑近一些:“就一个‘嗯’字?你不说些什么?”
祝观瑜抬起眼睛,见他凑得近,声音便不由自主放轻了:“你要我说什么呀?”
秦骁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说你中意我,爱我,就像那时候那样。”
祝观瑜抿了抿嘴,没作声。
他不愿意说。
说到底,他的这份情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秦骁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些:“不说也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仰头要喝这杯酒,手臂却被祝观瑜轻轻按住。
“我……”祝观瑜像是思索许久,才望向他,“我们能走到今天,能长相厮守,我也很开心。”
秦骁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有些释然,有些不甘,不过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喝下了交杯酒。
到了夜里,洗漱完毕,吹灭了灯,一起躺在喜床上时,祝观瑜才发觉秦骁不太对劲。
——他躺进被窝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动。
祝观瑜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