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祝观瑜将外衣和中衣晾在木架上,这才继续脱衣,直脱得精光,而后在秦骁给他摘的芭蕉叶上坐下来,抱着膝盖,隔着湿漉漉的衣裳烤火。
天气是热起来了,但清晨的海风还是有几分凉意,他又浑身光溜溜的,被海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哆嗦,忍不住说:“再把火生大些。”
“冷么?”衣架那边传来秦骁的声音,“我再去拾柴火,你拿这个先挡风。”
说着,又一片芭蕉叶从衣架上方递过来。
祝观瑜:“……”
说实话,自从前几日他下定决心和秦骁一刀两断之后,两个人私下已经完全不说话了,唯有讨论战事时会大家凑在一块儿正儿八经地交谈。这会儿同秦骁一块儿落到这个境地,连干净衣裳都没得穿,其实十分尴尬——但同时也很好笑。
他忍不住说:“我俩在一块儿怎么总是运气这么背,不是被狼咬就是被追兵追,这回都直接变成野人了,身上披两片叶子当衣裳。”
“……”正在脱衣的秦骁一愣,随即笑了笑,“野人就野人罢,比这更狼狈的时候我也有过。”
祝观瑜从衣架上冒出一个脑袋:“你还有狼狈的时候?”
秦骁:“当然有,而且不少。”
祝观瑜回忆了一下:“你也就是在秋猎里被狼咬,还有黑市受伤吸入毒烟,这两次稍微狼狈些。不过这两次你都昏迷过去了,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不算什么。”秦骁脱得只剩一条贴身里裤,将脱下来的衣裳一件一件拧干,抖开晾好,靠近火边烘烤,而后才就近去捡柴火,“我第一次跟父亲去军营的时候,才十二岁,人还没有刀高,一进去,父亲先让我去马棚喂了三个月的马。”
祝观瑜哈哈一笑,把脑袋靠在衣架上:“侯爷竟会这样治你?”
“进来先立规矩,都这样。”秦骁继续捡柴火,“然后我就每天起早贪黑去喂马,那时候我人还没有马腿高呢,而马儿又很聪明,往往都有些灵性,有一回一匹马儿嫌我陪它玩的时间太短了,抓着我不肯让我走。”
“可我那时候不知道它为什么张口咬着我的衣袖不放,看它长得那么高那么大,一拎就把我拎起来了,吓得大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祝观瑜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还有这种丢脸的时候。”
秦骁也笑,两人之前尴尬又僵持的氛围似乎一下子就被冲淡许多,他便专捡些以前在军中发生过的趣事来讲,逗得祝观瑜咯咯发笑。
不多时,祝观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秦骁又抱回来一大堆柴火,堆在旁边:“火生得这么旺,应当不冷了罢,大公子?”
无人回答他。
秦骁一顿,提高些音量:“大公子?你睡着了?”
这会儿睡着也正常,大公子昨夜和他一起落水,但他被卷进暗流后很快就呛水昏迷,是大公子带着他漂了一夜漂到这处海岛上的,在海水中漂流十分消耗体力,这会儿又烤着火,暖烘烘的,难免犯困。
那边祝观瑜依然没有回音,而他脱光了衣裳,秦骁也不便去查看,便兀自在火堆这边坐下来,将晾着的衣裳翻了个面。
就在这时,他的鼻尖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铁锈的味道,混合着海风中的腥咸,但又带着异常甜美浓郁的晚香玉的香味。
是大公子的味道,是对乾君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坤君的美妙勾人香味,每次他靠近大公子时都会闻到——但是现在怎么会这么浓?
秦骁心中咯噔一下,登时顾不得其他,一下子起身,绕过火堆跑到了另一边。
祝观瑜蜷缩着身子躺在芭蕉叶上,身上还盖着一片,合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