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立即鞠了一躬:“在下乃有朋自远方来的朋来宗弟子。”
这一路上丢人的事儿做多了,萧衔蝉越来越不敢在外人面前说他们是蓬莱岛的弟子,倒是朋来宗三个字越说越顺溜。
几人一一报了名字,济世大士盯着被萧衔蝉背着的谢无柩看了一会,安宁又锐利的眼睛又扫过花沸雪、秦含玉几人。
“既然几位与老衲徒孙结识,又阴差阳错来了莲送归,想必与我佛有缘,不如就在鄙地宿几日吧,只是莲送归正值多事之秋,恐无法招待诸位了。”
花沸雪看了眼被三师妹抱着的谢道友,心想正好需要个安稳地方,给谢无柩用生死藤修复经脉,便真诚道:“多谢禅师。”
萧衔蝉他们住在了一处清静的禅房里,禅房被一条小溪环绕,溪中的荷花与房子齐高,粗大的花枝和树一样,粉白的花冠低垂着,搭在屋顶上,露出饱满的莲蓬,莲蓬里的莲子个个有拳头大。
萧衔蝉看得流口水,拍拍金不禁,二人对视,一起露出个坏笑,默契地开挖荷花下面的泥,挖得四只手黢黑,终于看到了一截白生生的藕。
金不禁连忙喊:“小玉、
玉玉,快带你的刀过来。”
秦含玉正在帮大师兄看着药炉,闻言过来,看到藕,也是眼睛一亮,立即拔出背上重刀,以刀为锄,将巨大的莲藕挖了出来。
萧衔蝉看着水缸一样粗的藕,感慨道:“这能熬多少莲藕排骨汤呀!”
花沸雪端着药碗,站在窗前摇头:“我才一会没看住你们,你们就不干好事,咱们现在住在人家宗门里,你们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萧衔蝉三人立刻低眉顺眼状,任由大师兄训诫,花沸雪见师弟妹们这副做错事可怜巴巴的样子,明知他们是装的,可他还是训不下去了:“罢了罢了,妙妙,你将咱们带来的花蜜给济世大士送一些,便当作咱们的使费,还有这莲藕的费用。”
听大师兄不怪他们了,三人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商量如何做这根莲藕,晚餐时,桌上摆满了清炒藕片、凉拌藕丝,甜品是糯米蜜藕和莲蓉糕,还有一大盆莲藕鱼汤——鱼是他们悄悄从头顶的水里抓的。
在佛门吃肉,真是罪过,他们敲了好一会儿木鱼。
四人自离开家,就在见南山的那一晚好好吃了一顿饭,现在这一餐是第二顿,吃得很是香甜,许是他们吃饭吃得太香了,香到谢无柩都醒了。
谢无柩在踏入十轮阵后,只觉得自己疯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看到萧衔蝉为求一个公道——甚至不是自己的公道——目光似火、坚定不屈的模样,他也仿佛被那簇火苗点着了。
谢无柩直至发宏愿时,才不情不愿不确定地想,他应是被正义感染了,这么想真的很肉麻也很无聊,修仙路上本就满是阴谋诡计、弱肉强食、欺大压小,所谓正义公平、善良仁厚都是没用的,都是容易害死人的。
梁砚之那样天才陨落并非罕事,张小凤那样的普通修士为他人做嫁人更是常见,要怪也只能怪她们太蠢。
倚仗得天独厚的天赋和背景,凌驾于不曾被命运眷顾的人,更是被那些顶尖修士视为默认的规则,那些没有能力、地位卑微的人算什么呀,不过蝼蚁罢了。
可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事不该是这样,人不该踩着他人尸骨爬到高处,名利双收。
便有人嘲笑她,年轻、天真、等以后长成大人就不会这样了,她也嘲笑那些人,忘了初心的短命鬼,没有信念的胆小鬼,她上蹿下跳,势必让所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像只夏蝉般聒噪,要叫破沉闷的天。
真蠢,谢无柩想,然后他就走进了十轮阵,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分不清楚谁更蠢。
看来愚蠢是会传染的,谢无柩心想,他狠狠压